南市的清晨,缭绕着一股股烟火味儿,各种临街店铺都已经店门大开,卖着各种零碎的东西,路边也摆着各种各样的小摊,吆喝声讲价声不断。
严清歌和凌霄各穿着一身淡灰色的普通布衣,用青巾包住头发和半边脸,打扮的跟这集市上最普通的女人没什么区别。
“你说要来给我的酒楼招个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凌霄苦恼的看着严清歌:“你疯了,咱们现在办的事情,能给外人知道么?”
“唔!别担心,给你找的这个小二,呆不久的。”严清歌说道,目光在南市中央的一座大桥边流连。
以前还没有开辟南市的时候,这边儿就经常有人挑着担子在此卖东西,形成了一个自发的小集市,自从开辟了南市后,规模更大了。
大桥下,一只只小船你挨我着我,我挨着你,被船夫、船娘们撑着竹竿划过,上面摆满了商品,有的是刚抓的鱼虾,有的是才摘的新鲜果子,还有人不知道从哪儿采了十几朵早开的荷花在卖。
这些小船穿梭不定,卖的东西也各自不同,一般来讲都是鲜货,若有谁看上了哪一样东西,就给船家招呼一声,那船家自然靠岸,付钱递货,买定离手,概不退还,倒是别有一种新鲜趣味在里面。
若是那故事没有错的话,这人就是撑着船在这桥下做生意的人之一,那时候这样做生意的人少,现在却多了,想要从人群里找出来他,却是有点儿难度。
凌霄见严清歌双眼盯着那些船上卖东西的,自己心里也很是好奇,不由问道:“清歌,你想买什么?我们一起去挑一点呀。”
刚走了几步,路边就有个苍老的声音道:“那边可是炎王妃娘娘。”
严清歌抬头一看,见一个苍老的身影依在路边墙上,对她说话。
这婆子身上颇有几分气质,拄着拐杖,是个只有一条腿的瘸子,正是如意的婆婆。
她跟前是个卖馄饨的摊位,已经包好的小馄饨裹了面粉,不怕粘住,放在旁边的大簸箕里,有了客人来,她便在滚水锅里下上一碗,但现在看来,她的生意不算好。
严清歌看见她,心中有了想法,拉了凌霄坐下来,道:“正是我。我和朋友过来闲逛,没想到竟能见到您,若您不嫌叨扰,就给我们一人来一碗馄饨吧。”
如意的婆婆正好没生意,就给她们一人煮了一碗小馄饨,然后坐下陪她们说话。
严清歌吃了两口,这馄饨的味道很是一般,而且因为用料实在是太抠的缘故,入口尽是萝卜味儿,几乎没有什么肉,也怪不得别人不爱吃了。
早上出门前,严清歌已经吃过饭了,尝过几个,便有意无意指着河边道:“我们看那里河上卖东西倒是新鲜,是几时开始的?怎么我小时候来这里的时候没有见到过。”
“也是这两年开始的,听说先前只有个和尚在卖东西,后来开了南市,人才多了。”
严清歌没想到一下子就问到重点,故作诧异道:“和尚?什么和尚?”
“他现在已经不卖了,他说自己舍的是佛缘,现在那些人却是在渎佛,就改行当乞丐了。喏,看到那边墙根下的乞丐了没有,就是他。”
如意的婆婆指了指过了河边的一座破庙,庙的墙根底下,坐了好几个蓬头污面的乞丐。
在如意婆婆的摊位上消磨了一会儿,严清歌带着凌霄告辞。
过了桥,两人一直走到墙根底下,严清歌仔细一辨,就认出来到底哪个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这墙根下共坐了三个乞丐,两个都生的面目可憎,且有肢体残疾,让人望之生厌。
偏生剩余的那个,面容俊雅,通体的清贵,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可是洗的干干净净。
他微微闭眼坐在阳光下,好似身上镀了一层金光一样,更衬得他气定神闲,好似他所处的地方不是污糟闹市的乞丐从中,而是正处于明媚耀眼的佛陀宝殿中一样。
这人长的不像大周人,而是有着蜜色的皮肤,睫毛的长度和密度都非常惊人,眼睛大,鼻梁高,眉毛浓密有型,下巴方正。
凌霄根本就不相信这人是和尚,因为这人头顶上还有着茂密的头发,他的头发是打着小卷儿的黑发,抛开这点不讲,他的容貌看起来倒真是有几分佛殿里头佛像的模样呢。
“这个人!这就是你要找的人么!”凌霄吃惊的说道,她也发现这人的不同了。
严清歌点点头,开口道:“乌支善大师,你曾经说过,如果有人能够讲明白你的来历,你就答应他一个要求,可是真的?”
地上那一直闭目不语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严清歌。
“有一位信女,她一直沉溺于痛苦中,追求享乐,麻醉自己,以为自己得到了真正的极乐,但真实的她,却是在苦海中无尽跋涉,难以回头,若我说出了你的来历,大师你能不能超度那位信女。”
地上的乞丐和尚听了这话,缓缓站起身来,道:“只要你能说出我是哪里来的,有何不可呢。”
“你是从远在万里之外的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