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辆马车停在炎王府别庄的门前。
接元堇回宫的那批太监已经离开了,这几辆车子,是严府派来的,要接绿童回家。
彩凤倒是很有几分心思,听说了元堇要回宫的消息以后,立刻就叫人来接绿童回京城严家,光是看姿态,真真的是将绿童放在心尖子上。
严清歌觉得,彩凤当初跟着海姨娘那么些年,真不是白跟的,起码这些表面功夫,做的特别到位。
只不过她和海姨娘最大的区别是,她是丫鬟出身,大约能够更加体谅到别人的难处,还留有几分善心,不至于像海姨娘那样唯利是图,完全不管旁人死活。
炎王府那么大,养一个绿童,根本没有任何压力。但是既然彩凤姨娘来接人了,严清歌也不留他,叫人将东西收拾收拾,随便派了两个贴身丫鬟跟着,把绿童送回去了。
早上送了绿童走,晚上时分,严清歌就听到鹦哥对自己学话:“娘娘,以前伺候皇长孙殿下和绿童少爷的几个婆子、丫鬟,跟人学嘴呢,说严府上的彩凤姨娘心机太重,看着绿童少爷跟皇长孙殿下交好,想要接回去养熟了,将来好摘桃子。”
严清歌早上送绿童走的时候,没有多想,听了鹦哥说的,才觉得还真是有这种可能在。
不过那几名丫鬟婆子这么说,估计也是酸的,因为绿童若是一直跟着她们,恐怕会对她们的感情更深厚一些,将来自然能够落好处。
这次绿童回去,严清歌只叫他带了两个丫鬟,这些婆子估计恨不得自己再年轻些,变成那两个丫鬟好跟去呢。
这种你争我夺的戏码,严清歌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听了一耳朵,就过去了。
谁知第二天早上,就有几名婆子进来,给严清歌磕头,说愿意跟着绿童去严府上伺候。
严清歌正在烦恼。
炎婉儿今日不晓得哪里不舒服了,哇哇的哭,有小半个时辰都没有停过,奶娘怎么哄都没用,郎中看了也说没问题,哭的严清歌脑门青筋都有些跳,才叫人抱到旁边屋里哄着,隐约还能听见哭声,严清歌又是担心,又是烦懊,这几名婆子,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你们想去严府伺候?”严清歌凌厉的目光,扫过她们身上。
鹦哥并不是个爱多话的,但是昨晚上却额外的说起这些婆子们的事儿,想来是她已经得到风声,知道这些婆子们会来找严清歌,所以提前透露一点消息。
那几名婆子赶紧对严清歌磕头:“是的,娘娘!”
“好好好!你们也是心大了,既然不爱在炎王府呆着,我这就叫人牙来。”严清歌火不打一处来。
“娘娘息怒!”
“娘娘,老奴们不是那个意思。”
几名婆子立刻跪地磕头,脑门一会儿就肿了起来。
严清歌只是冷笑,喊着鹦哥叫去唤人牙,这时,明秀姑姑走了进来。
明秀姑姑见了严清歌满脸的恼怒,就知道这几个婆子坏事了。
她赶紧上前,柔声道:“娘娘,您别为这点小事生气。您且听我说,这几个婆子,都是寡妇,以前自己养过孩子,又没了,被我专从府里面挑出来伺候两位少爷。”
严清歌一愣。
她之前想的是,这些婆子们为了自己的利益,才想跟去严府,但现在看来,她们没有家庭后代,了无牵挂,对绿童,说不定是真心的。
“娘娘,彩凤姨娘过年的时候,在咱们府上住过一段时间,她身边带了一位小姐,一位少爷,绿童少爷被老奴们给带着去请安过。老奴们瞧得明白,除了严府的那位小姐,彩凤姨娘对另一位蓝童少爷,和咱们的绿童少爷,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说句大不敬的话,绿童少爷在咱们府上,和皇长孙殿下同出同入,同吃同睡,一应的供应待遇,都和殿下是一般的,回了严家,那女人只表面对少爷好,底下还不一定怎么样呢,老奴实在是心疼啊。”
“对啊,娘娘,而且,老奴们实在是离不开绿童少爷。”
这几名婆子七嘴八舌的哀求着严清歌,倒是让严清歌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你们先下去吧,我再考虑考虑。”严清歌挥手,叫她们走了。
这件事她并不想答应,若是将这些婆子送走,开了先河,以后炎王府里的下人们,生异心的就多了。
感情丰富的人,从来都适合治家。况且,严清歌也不敢保证,这些婆子们是不是真的像嘴上说的那么对绿童好。
明秀姑姑本来就不支持这件事,看严清歌没有被煽动,这几个婆子的命也保了下来,并不多说什么,对严清歌告退了。
这件事倒是提醒了严清歌,她并不能真的将严家扔下不管,就算她自己不管,在外人眼里,她的娘家都是严家,严家出事儿,对她绝对不会没有影响。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关注过严家的消息了,便叫了两个厉害的婆子,并一名账房,打发他们去严家上下看看,并查一查严家的帐。
彩凤姨娘以前不识字,怀胎的时候,为了养胎,才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