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开始真真正正的热了,尤其是正午的时候,丫鬟们站在严清歌旁边,给她打着小扇,但严清歌背上还是会湿湿的。
她自打遭遇去年夏天那场人祸,身子就大不如从前,体虚的厉害,可是因为有身孕,还不可以随便用冰,只好强挨着酷热的夏天。
陪她坐着的凌霄还好,并没有见身上出一丝汗,叫严清歌羡慕的紧。
严清歌饮了一口酸梅汤,看看凌霄盖碗里加了冰的那份,埋怨道:“将来等我肚里这个大了,我一定要告诉他,我为了他吃了多大苦头。”
凌霄笑她:“别人想怀身孕都不行,你这儿倒埋怨上了。你不想要,生出来给我吧。”
“你若喜欢,自己要就是了。”严清歌笑她。
凌霄眉目升起一股淡淡的悲伤。
她现在的身子是养好了,可是水穆总是不着家,偶尔回来,也是白天,俩人说上没几句话,他又要走,只靠她一个人,这孩子从哪儿来。
严清歌知道凌霄想法,温柔道:“我看水穆也不是全然对你无情,若有个孩子,或者你们还有挽回的余地。”
凌霄和水穆现在相处的方式非常奇怪,虽然各自怀着各自的心思,甚至凌霄提起水穆就会哭泣,而水穆也只想着让凌霄为自己牺牲,不顾虑凌霄的感受。可一旦真的见了面相处,两人间那份亲昵劲儿,是别人家举案齐眉的夫妻不能有的。
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到彻底破裂的地步。
到底相知相许,少年时结伴携手走过,他们间的羁绊不浅,若是能再加个孩子,凌霄度过这次危机的胜算,就更大了。
凌霄听了,喟叹:“那也要我能见到水穆哥的人,才可以啊。”
“笨蛋,山不朝你来,你不会朝山去么。”严清歌一阵摇头:“水穆晚上都在什么地方落脚?”
提起这个,凌霄脸上的表情,隐约有些难看。
水穆晚上有的时候住在朋友家里,有的时候,宿在茶楼酒肆,有的时候,和人玩乐过后,直接在青楼楚馆中留宿。
时人都喜欢豢养歌姬美伶,别管水穆住在哪儿,身边总不会少了女人伺候。
尽管水穆从来不将外面看上的女人朝家里领,也不曾说起纳妾的事情。但这种事光是想起来,就肯定不会叫人觉得愉悦。
“有什么用,孩子不是说来就来的。他常去的地方,我偶尔露面一两次,不会被人发现,去的多了,别人认出我,把我看得轻贱。到时我唯一的长处,就也没了。”
凌霄不肯放下自己艰难维持的最后一分脸面,连连摇头。
“你若是信我,一次便能叫你怀上。”严清歌说道。
她能推算怀上身孕最佳时机的本事,并没有大肆宣扬,凌霄现在还不知道。凌霄的身子如果没问题,严清歌可以保证,一次——最多两次,凌霄便能怀上身子。
凌霄吃惊的张大红润的小嘴,看着严清歌。
“那是我从医书里看来的法子,很多人试过。水英那胎,和我嫂嫂那胎,都是靠这法子怀上的。”严清歌说道:“不过这法子只对身体正常的女子管用。”
“好!待会你告诉我!”凌霄心知严清歌沉稳,绝对不会空口白牙骗人,立刻询问起来。
自打上个孩子掉了以后,她一直精心养身子,现在已经恢复如初了。年初起,她就想要个孩子了,这样的身子,绝对非常健康。
既然决定要孩子,凌霄也不瞒着,将自己知道的几处水穆常盘桓的地方告诉了严清歌。
严清歌听完,点头道:“这些地方的确不适合咱们女子去。我叫人先去打探打探,看有没有什么法子,叫你无声无息的去那儿见水穆。”
凌霄挂心着严清歌说的法子,只管催她:“你快些告诉我,那推算受孕日子的法子。”
严清歌笑了笑,把方法细细的告诉了凌霄。
凌霄听完,掐指一算,吃惊道:“这法子和忠王府嬷嬷们告诉我不太一样,回京后我曾照着嬷嬷们跟我说的日子,和水穆哥同房过几次,都没有结果,我还以为那时我身子没养好呢,原来她们的法子是错的。”
“这次一定行的。”严清歌拍拍凌霄的手:“可别一惊一乍了,若是此事成功,你就是当母亲的人了,要沉稳点儿。”
想到之前数次尝试,都失败了,没定住以前,凌霄不敢敞开高兴,道:“哪有那么容易。你说的这法子,一个月只有两三天合适。一年十二个月,加起来也就那么几日,这个月恰好过过去,下个月再错过去,看着多,实际上一眨眼便蹉跎过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凌霄脸上的笑意却比来时要多了不少,瞧着容光焕发,像是换了个人。
凌霄这些日子孤苦无依,好不容易和严清歌恢复了来往,三天两头朝炎王府跑。
两人很快亲昵的像是之前在白鹿书院读书的时候一般。
真正的好朋友,就是这样的,不管多久没有见过对方,也不管互相间经历了什么,但最后还是会和对方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