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严清歌才醒来,就听见门外吵吵嚷嚷的。
这几天屋里炭盆烧的旺,加上今年冬天气候干冷,她嗓子里总是有些毛毛的感觉,鼻子也不太舒服,夜里睡得很不安稳,觉睡得不好,精神便没那么足。
听了外面的吵嚷声,她揉着脑袋,吩咐如意道:“出去看看,是怎么了?”
天没亮,放在宫外,很多人家都还在梦乡中,外面那吵闹的声音,实在是刺耳。
如意出去看了看,回来道:“大小姐,是海娜珠姑娘,她领着两个宫女穿着蛮人的衣裳,在跳什么舞。”
严清歌的眉头皱的老高,道:“跳舞?她倒是有闲情雅致。”
被如意服侍着洗漱穿衣后,严清歌走了出去。
外面的声音实在太渗人,加上北蛮人并不是擅长歌舞的族群,她忍不住要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只见二人宫室门前的庭院里,被点上了数只粗大的火把,放在地砖上,将四周照的阴影瞳瞳。
火把前的地砖上,被放了一堆鲜血淋漓的死物。
海娜珠穿着一身北蛮人的服装,那身衣服色彩鲜艳,用的布料和皮毛都不差,应当是进宫后海娜珠新做的。
海娜珠的头上、脖子上、脚上,挂满了沉重的银饰,行动间步履缓慢,举手投足都很费劲,嘴里时而发出嗡嗡嗡的哼叫,时而尖叫大喊,中间夹杂着用怪异的北蛮话念出的调子。
她身后的两名宫女虽然是大周人,可是也被海娜珠打扮成北蛮人的样子,跟在她身后笨拙的学着海娜珠的动作。
这三人的诡秘举动,看的严清歌眉头高皱。
这样的举动,令严清歌想到了被大周人厌弃非常的巫蛊诅咒之事。
在宫中,连私人祭拜的行动都不可以,更别提巫蛊了。
若是有人被发现行巫蛊诅咒,哪怕是宫妃,也只有被拉出去打死的命。
恰好,海娜珠抬起了脸,见到她在阴暗火光下的那张脸孔,严清歌吓得后退了一步。
只见那张本来国色天香的脸上,绘满了淡青色的纹路,连眼角都没有放过,根本看不出她本来的面目。
她脸上的图案狰狞可怕,一直延伸到脖子里去,竟像是索命的厉鬼一样。
凤藻宫并不小,加上海娜珠和严清歌比邻而居,她在门前做这事儿,最先影响的是严清歌。
可是,这么大的动静,按理说,皇后早就该知道了,可是却未见一人出来阻止。
皇后一向早睡早起,这时候肯定醒了,对此事不闻不问,令严清歌十分纳罕。
既然皇后不管,严清歌也只能忍着心里强烈的不舒服感觉,回到屋里关上门,尽量不去注意外面那声音。
一直过了两刻钟,天色蒙蒙发白,太阳随时可能出来时,海娜珠才停了下来。
外面骤然一静。
严清歌松口气,喊过如意,道:“我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你问一问霞纷姑姑,叫她打探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从上次严清歌在皇后宫里中招后,霞纷对严清歌的吃喝一事,就非常注意。
现在,严清歌的一日三餐,和平时用的点心果子,都是她亲自去御厨房领,领到了,喊个御厨房的小太监将饭菜和她一起提回来。
早上严清歌出去的时候去了御厨房领饭,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给皇后请安时,皇后半句都没有提起海娜珠的事情,和平时表现的一模一样。严清歌带着满肚子疑虑,回到自己屋里。
桌上,已经被摆放了六碟热腾腾的小菜,并两只滚烫砂锅盛着的粥,除此外,还有攒了热腾腾一笼屉的各色包子、馒头。
霞纷站在旁边,给严清歌盛了一碗鲜鱼片滚的热粥,道:“大小姐尝尝,这是今年冬北边送来的三花鲫,我早上去的时候,这鱼还乱蹦呢。”
自打霞纷亲自去领饭以后,严清歌的伙食水准又直上一层楼。
北边的鲜活贡鱼,也只有宫里能有了,一条价比黄金,只有宫里得势的贵人能吃到,放以前,严清歌绝对是没资格尝到口的。
她尝了一口,这鱼肉粥味道果然鲜滑肥美,细腻的鱼肉入口欲化,带着浓浓的香味,包裹着舌尖,经久不散,让她忍不住多吃了两口。
吃过饭,严清歌叫如意去收拾,问向霞纷:“姑姑,早上院子里那么闹闹腾腾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霞纷回道:“严小姐,早上海姑娘是在祭拜。今日按北蛮人算法,是他们新年。海姑娘祭拜,是皇后娘娘同意了的。”
听到霞纷的回答,严清歌心里才稍稍的安了一点,只要海娜珠不是在行巫蛊诅咒就可以,不然两人挨着住,她心里可不安生,谁知道海娜珠为了嫁给炎修羽,会不会害到她头上。
平日里严清歌没事儿便会看看书,做做针线。
今日她照例准备叫如意将绣绷放在门口能晒到太阳的地方,想绣一会儿花。
岂料,她才坐了下去,门口就蹦进来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