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头被叫到海姨娘住的地方,人来人往的,正在将海姨娘屋子里东西往外搬,好腾空屋子抓蛇。
海姨娘来的时候带的东西可不少,为了重新得到严松年宠爱,她不单单拿了极为华美的被褥、玉席、床帐、衣服等物,甚至将珠玉院的帘子、镜子、熏香乃至马桶和一应瓷器用品全拉来了,屋子差点被搬空。
海姨娘胡乱穿了一身翠色的衣服,总觉得浑身难受,好像那蛇在衣服上面爬过一样。她坐在高高的凳子上,向下面的余老头问话。
“昨晚那两条蛇呢?”
“那两条蛇奸猾的很,半夜挣开布袋口跑了,老奴找了很久也没找到,没想到这不长眼睛的偷跑来姨娘您的屋子。”余老头道。
海姨娘心口一凉,对旁边干活的下人们没好气呵斥道:“快点搬!”
严淑玉一早听到消息,说是庄子上有两条毒蛇,她过来看热闹,道:“娘,庄子上真有蛇?不如我们回去吧?”
海姨娘凝神一想,这次她出来,为的是让严松年解她禁足,同时重获宠爱。现在这两个目的都达到了,加上那两条该死的蛇也跑了,不如回去京城。
她摸了摸严淑玉脑袋,道:“我的儿,还是你看得清楚。我们这就和你父亲说去。”
方才海姨娘洗澡的时候,严松年出门了。海姨娘问了问,下面人通报说严松年去了严清歌那里。
海姨娘瞪了瞪杏仁眼,颐指气使:“去把老爷叫回来,就说我有重要事儿找他。”
过一会儿,两个下人急匆匆跑过来,道:“老爷有客人,现在不方便来。叫姨娘等他晚上回来再说。”
“我倒要看看,什么客人值得老爷陪一天!”海姨娘恨得咬牙根。要是晚上再和严松年说这事儿,今晚肯定没法回京城住了,一旦蛇没抓到,岂不是要与蛇同眠,她不能冒这个险。
余老头在院子里指挥人搬家具,告诉众人,蛇很有可能钻进某些家具的缝隙里,需要细细检查才是。
海姨娘听着余老头和人说的话,越发觉得这个院子不能呆了,拉着严淑玉直奔严清歌住处。
刚进院门,海姨娘就听见严松年哈哈笑着的声音,似乎非常开心。
她心里气不过,不等人通报,推门就进,人没到,话先出口了:“老爷这是见的哪里贵客啊?”
进屋后,只见屋里面三个人定定的看着她,除了严清歌和严松年外,还有个红衣服少年坐着。
这少年十岁左右年纪,容貌美艳不似凡人,加上穿了一身细密红纱衣,更衬出一身谪仙般的风流。若不是他通身男子打扮,气度也是男孩儿家才有的,海姨娘简直疑心这是谁家姑娘了。
炎修羽顶讨厌中老年妇女和男人一直盯着他猛看,他一瞪眼睛,怒气冲冲道:“哪儿来的老虔婆,净瞧着小爷干什么。”
海姨娘给唬了一跳,躬身行礼道:“这位小公子,奴家不是有意的,这里给你赔罪则个。”
炎修羽眉毛一竖,刷的一下投出枚匕首,流星一样直奔海姨娘而去。
海姨娘吓得响亮尖叫一声,才发现那匕首像是长了眼睛一样,钉在她绣花鞋前。
“还不快滚出去,小爷多看你一眼,眼睛都要流黑血了!”炎修羽呵斥道。
海姨娘吃了惊吓,又被喝骂,窘迫非常,偏生严松年不帮她开口说话,只好涨红了一张脸,将严淑玉一推,道:“淑玉,你将事情和你爹说清楚吧。”扭身就走。
海姨娘才转过身,还没出去门,就听见炎修羽对严松年道:“你家这个妾人老珠黄,脸皮上松肉垂到脚面,有什么意思。我们府上给你送的两个姨娘,你不喜欢么?怎么没见到她俩伺候,反倒是这个老刁奴随便进人屋门,若不是看严大人面子,刚那匕首就插她心口了。还有,我似来时候瞧见庄子上有两个小厮,不是上回偷我东西的罪奴么?眼瞧他们过得挺滋润啊。”
海姨娘听了那刻薄的话,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被门槛绊倒。
严松年心中同样不悦,可是炎王府怎么能得罪,他只好赶紧赔笑道:“两位姨娘被我视如珠宝,在房里娇养着呢。至于那两个罪奴,是一早就发配到庄子上来了,我怎会用他们呢。”
海姨娘被炎修羽一阵狠骂,严松年不敢开口,但是严淑玉初生牛犊不怕虎,自然忍受不了。
严淑玉气急,道:“你就是那个炎小王爷?你自己出言不逊,侮辱我娘,还说旁人没规矩,你才是最没规矩的那个。”
炎修羽把眼睛一横:“我再没规矩,也不会没经主人家邀请,就去蹭宴会。更不会假惺惺逼人作诗,踩在旁人头上出名。而且,你为何辱烈哥名声,你这样的货色,白给烈哥,烈哥也不会看上。”
严松年咦了一声,问向严淑玉:“你去公主庄子上赴赏荷会,不是你姐姐答应了带你去的么?怎么惹了公主不高兴的?”
严淑玉赶紧向自己的亲亲爹爹撒娇,又是跺脚又是嘟嘴:“爹爹,你别听这个人胡说。”
严清歌在旁边凉凉的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