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三二章
赤日王族覆灭时的情景,现今虎啸寨的年轻一代,基本上已经没人有印象了,不是当时还没出生,就是年纪太小,当时被人带着逃命,没机会看到那场惨绝灭族之战。
现在听这位长老说起当年旧事,这些人个个热血沸腾,悲愤不已,被他们包围在中央的孟衍,都可以感觉到那份刻骨的恨意。
“那……照这么说的话,大王子殿下是幻墨的最后传承者,孟衍他爹有幻墨在身,那不就是大王子一系的血脉?”
见情势不妙,赤麝月仍试着替孟衍说话,只不过话才出口,连她自己也发现了不妥。
“咦?好像说不过去,大王子已经过世多年,孟衍的父亲失踪才多久?两个时间接不太上啊……难道纯血王族还有别的后人?”
“大小姐!你就不要再一厢情愿,被歹人蒙蔽了!”
老者叹息着摇头,望向孟衍,两眼像是要喷出火来,“我当时看得很清楚,也听得很清楚,王子殿下说了遗言后,独孤恶贼说,这两件传承不过雕虫小技,只有傻子才会拿这当宝,他想要随时可以拿,不当回事……他、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法,把幻墨从殿下身上强行移走,转到自己身上,然后就砍了殿下的首级,殿下他……他是死不瞑目,含恨以终的。”
说到后头,字字句句,充满怨毒,孟衍都不禁心惊肉跳,觉得这老人的一双眼睛,像两支箭直射过来。
吓人的目光没什么,比这更凶猛的自己都见过,但吓人的事实就很恐怖了,他所说的这些东西,拼凑起来。就只说明了一件事,血纹幻墨的最后拥有者,是强夺走幻墨的那个人,也就是……
“最后的血纹幻墨,被独孤恶贼夺去,这是本族的耻辱,他就是这样夺走我们的骄傲,用来羞辱我们,这恶贼……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老者说着,怒气压抑不住。伸手指着孟衍,恨声道:“不是我族血脉,却有相同的血缘能解天冕轮,父亲的身上又有血纹幻墨……狗种!你敢说自己的父亲不是独孤恶贼!”
强烈的指控,如同重重的一下铁锤,敲击在孟衍的脑门,他整个愣住,虽然听了清楚,却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呃……抱歉。我有点乱了,让我想想,照老先生你刚刚说的,独孤天行继承羲和圣族血脉。所以他的孩子能开天冕封禁……我老爸有血纹幻墨,所以他是独孤天行,而我就是独孤天行的小孩……”
无视身边众人的愤怒目光,孟衍先是伸手指抓着头。转动头发,试图平复混乱心情,但这混乱感却不住递增。最终让他蹲了下来,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话几乎是用喊的叫出来。
“所以我本来以为到赤日王族是寻亲,结果却是自投罗网来着了?我一直以为是自己亲戚的,结果是仇人,我一直以为是敌人的暗日神荒,结果是我老爸的手下?不对,从他们的态度看来,他们也是仇人,还想杀我……”
蹲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的孟衍,没有得到赤日王族众人的同情,多数人只以为这是一种故作姿态,但就站在孟衍身旁的赤麝月,却生出一股很不妥的感觉,孟衍的情绪剧烈波动,连带也让一身力量不稳,高低震动。
这是力量即将失控的现象,只要是高阶的武者,就不会随便出现这种状况,陷己入险境,更别说是已经踏入帝途的顶级强人。然而,反过来说,这情况不出现则已,一旦出现,后果绝对相当严重……形同走火入魔般的严重。
站在孟衍身前,赤麝月状似在袒护他,不让他受到旁人伤害,可只有她自己最清楚,自己是想拦住随时会失控的孟衍,保护住身边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族人,免得他们一下被清光。
“……有没有这么荒唐的?我找了半天,结果找到仇人窝里!找错了他妈的要早讲啊,我拚死拚活拼错地方了才说,这不是存心坑人吗?坑人也就算了,最他妈的地方就是……回头一看,我没有亲友、没有根,就只有一个连是谁都不知道的臭老爸,还有全天下满满的仇人,他妈的他奶奶的,还说不是玩我!”
蹲在地上狂叫的青年,一下抓着头发跳起来,眼里什么人也不见,伸手指着天空,状若癫狂。
“我是活该命贱?还是作恶多端了?凭什么这么耍我?凭什么?臭老天!你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骂到后来,陡然一喝,如震天狮响,在场的人震得耳内生疼,如果不是一直抱持警戒,早已运功护身,这一下不知有多少人要被镇聋,但还没等他们感到恐惧,人皇的力量全面爆发,化为滚滚气浪,冲击八方。
汹涌的冲击气浪,震得每个人站不稳脚,组成包围圈的人们,刹时倒成一片,还能在那边稳稳站立的,就只有同为人皇的等级,赤麝月伤后乏力,险些倒下,心里又急又怕,生恐孟衍这边一发不可收拾。
“你冷静!福伯他只是推测,事实不一定是……”
话没说完,赤麝月便看到孟衍左手一摊,一团亮光绽放,高速旋转,渐渐形成一面造型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