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铮一出自己的家门,就在头上戴了一顶竹制的斗笠,将斗笠压得低低的,使得街边的那些灯笼传出的灯光照在脸上黑黑的,难以让人看到他尊容。
这是城南一处低矮半掩着门众土*娼聚集的旧街,低矮的房子,简陋的酒肆,来来往往都是一些面目黝黑、满脚黄泥做苦力活的汉子。
徐铮尽量走在路边阴暗的地方,担心被别人看到自己白皙的面孔和飘逸的三绺胡须,因为这副读书人的面孔是很少出现在这里的,他这样做就是为了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摸了摸怀里揣的几样物什,一条皮鞭、一根粗大的红蜡烛,还有一只十两重的银锭,这些是他每次前来发泄心情必备的用具,旁边低矮的房子里传出一阵阵粗俗的笑声,那是一些汉子在和姑娘们在调笑,路边还有些没有生意,却打扮得浓妆艳抹的流萤,呆立在房门前面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那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不时对着经过的男性行人露出引诱动作招着手。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作为朝廷官员,在公众眼里一直洁身自好的好官员。他从来不与同僚去青楼喝花酒听譬如十*八*摸那种小曲,那些当红的清倌人、花魁的名字他更是一概不知,甚至当别人谈到青楼里那些风流韵事的时候,他都要露出厌恶的表情走到一边去。久而久之,同僚们都知道徐大人是个君子,是不贪财不好色不赌博的三好男人。
可他在背地里,却经常光顾这种低等半掩门的妓*院,玩着其他人不会玩也不敢玩的一种游戏,每次做这种事的时候,徐铮总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和恐惧感,道德上的谴责和深怕被发现的恐惧搅合在一起,但徐铮也觉得这游戏更刺激,让他难以自拔!
在这种地方没有人会认识他,年老的暗*娼只要给她钱,她什么都愿意做,所以这条破旧的街道远比那些灯火通明的青楼更加吸引徐铮。
徐铮对这里已经是熟门熟路,也不理那些长得还算有点姿色姑娘的热情招呼,径直向熟悉的那个屋子走去。
张承天正在一间简易的报社工坊查看那些工人排版报纸,这些排出来的报纸虽然比不上王昭的那么精美,可倒也非常的工整醒目,一问才知道,是王昭特意为这些她带出来的学徒设计的排版方法,想起王昭的劳心劳累,张承天极度挂念远在江南的小丫头。
此时高利发兴冲冲的赶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张承天吩咐几声,就脸带戏谐笑嘻嘻的跟随他出了房门,准备抓捕落网的大鱼了。
今晚负责盯梢的是胡四两个手下,他们见到徐铮出门,而且穿的这么奇怪,就知道必有问题,所以一人继续跟着他,另外一人赶紧回来报信了。
来到那条小巷,负责跟踪的那人从阴暗处走出,用手指了指前面的一间矮屋,将看到的情形描述了一遍。
张承天嘿嘿笑了一声,想了想,就安排在场的众人任务,特别告诫他们要将他当场给抓住,还提醒他们注意取好证据。这些地痞均露出贱贱的笑意,动作娴熟地向那座房子四周散去。
徐铮带着兴奋一脸警惕,来到了一间低矮房子的门口,此时他脸上才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意,在门上敲了敲,压低着嗓子对内喊道:“明玉,我来了。”
明玉是一个半掩门的土*娼,如今已经四十五岁了,昔日也曾经在一座名楼半红半紫过,可是随着年岁越来越大,人老珠黄的悲惨命运也随之而来,年轻时候没有赚够钱赎身从良,也没有恩主愿意买她做小,又没有那个本钱开妓*院做老鸨,老了只能退出接客的行列,到这土*娼云集的地方做了一个半掩门,好歹能挣几个铜板维持生活。
明玉确实很可怜,年老色衰,无儿无女,瘦的只剩一层皮的身材,也不被那些健硕的做苦力汉子所认可,他们往往喜欢的是粗大腰身,丰乳肥臀的女人。所以尽管明玉用廉价的脂粉将脸上的沟壑涂平,用桂花油抹满了头发,用甜腻的嗓音和献媚的姿态来拉客,可是只能勉强赚到每天煮稀饭的柴米钱,积攒养老送终的棺材本也只能是奢想了。
明玉又是幸运的,她数月前遇上一个奇怪的客人,每次穿着苦力的衣服,却说着文绉绉的语调,轮到干正事的时候,露出的是瘦弱的身板,却像野狼一样粗暴野蛮,他不像那些干体力活的汉子那样做完了事,而是会变着法子不断的折磨明月。
比如叫她穿上一件别人的衣服,拿起鞭子不断抽打她,还会跪着她叫娘亲,不断的叫,也不断的哭。有时候还要点上红烛点在她的身上,让那烛花油撒的满身都是。要不是此人每次来的时候给的钱都在十两以上银子,明月真的还不敢接这种生意。
银子的力量是无穷的,何况是一个连温饱都解决不了的过时青楼女子,明月只得强忍着他的折磨,按照他的吩咐去配合做好他想做的事情。
徐铮别具一格的敲门声让明月知道奇特的客人来了,半掩门的规矩就是开了门就会做生意,直接进去就行,然后掀帘子上床,哪有还这么假正经会敲门的。
明月赶紧在镜子前梳顺溜头发,将那身穿了又穿洗了又洗在青楼最后一次接客的衣裳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