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拉住我的时候,我的心沉了沉。
没错,我提高警惕,尽管我最不愿意防范的就是我曾经的朋友,但是此时此刻我还是必须要提高警惕。
因为杰帕这次让我出来的目的就是来找余良的,而且还说了余良伤了元申元浅兄妹,如今余良竟不请自来,恐怕这其中必有蹊跷。
突然,另一件事在脑海中闪现,我的心更是沉了又沉。
我在出发之前已经在鼻子上涂抹了药剂,本来一直没有嗅到余良的气味而且绞S的手下也汇报了东区无异常情况,所以还一直以为至少要到南区才会感应到余良的下落,为何他会突然出现而我却丝毫没有察觉?
元申元浅兄妹用毒能力我丝毫不怀疑,按照常理来说他没可能察觉他身上被下了追踪的药剂,而杰帕给的药也不可能有问题,为什么余良来了我却没有嗅到一丝一毫的危机?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还好么?你觉得没有了松露的我,该是一副还好的样子么?”余良突然残忍的笑了起来,眼睛中竟流露出好不掩饰的恨意。
虽然有很多想要追问的话,但是此刻我却说不出口。
余良的恨意是如此明显,而我完全能够接受他对我的恨。
当初他和松露被一同带走,而他在松露面前被刺杀,原本按照松露的思路,他是已经死了的,但是通过杰帕的判断,我们一致认为他还活着。
可是,光能够确认活着有什么意义,我并没有做出任何救他的举措,尽管杰帕一直在派人寻找,但却还是力不从心。
当时那件事过后,接踵而至的还有更多的事,我身边一直在不断的失去着朋友,一直到最后的樊爷也莫名其妙的变成了石人,这些事一件又一件,让我连理清思路的时间都几乎没有,更何谈去做出什么回应。
虽然这是借口,但是在这禁裂区,不得不说,我们连自己的安危都顾及不上,如何能顾及他人?
心中泛起苦涩的疼痛,我果然没有资格当区主,因为我既没有能力保护他们,又没有足够的冷静理智的头脑去分析他们的情况。
不管这段时间余良到底发生了什么,承受了怎样的痛苦,这都是我带给他的。
包括一直到督月说他还在南区的实验桶的时候,我既愤怒又痛苦,可就是无能为力。
就连到现在,我来找他了,他出现我的面前的时候我还是丝毫没有察觉。
而我现在能来找他,就不能去找松露,就算我能救他,等着我救的还有松露、樊爷、拉蕾尔等等等等。
还有刚刚莫名其妙失踪的幻倾三人。
甚至是,同样失踪了的聂尊。
我生活在禁裂区,我的身边不断的在失去着我在意的人,可是我却能力有限,不要说找回他们,现在我自身都岌岌可危。
那么我到底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在我豪言壮志说要带着他们一起揭开禁裂区的秘密让他们能够打破裂纹束缚离开禁裂区的时候,我怎么就没有发现,我连我的朋友都找不回我何谈能够带着他们赢了这禁裂区的规则?
可是,尽管事情已经糟糕到了这种地步,尽管一切都看起来只是在越变越糟,尽管我失去的人越来越多,只要还有一个人在我身边,我就不能放弃,不是么?
放弃了我就真的一个都找不回来了。
心中矛盾万千,思路来回扭转,最终,我终于在时隔这么久面对余良的时候,将我心底的自嘲和无助彻底理清。
没错,我不能放弃,就算情况再糟。
至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要找的余良,他亲自来到我的眼前了。
于是,我冷静的开口:“看来你失踪的这段时间让你变了很多,但是,这就是你如今这副敌对样子面对我的理由么?若你要说是因为松露,我想说,我也在找她,而你我如今在这里耽误的时间越久,找她的过程就会被拖的更长,所以,不如直接说,你如今突然回来,到底目的在何?”
那么久的朋友,像我姐夫一样的他,对我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人,但是如今我却必须用这副姿态面对他,只因在这弱肉强食的地方,物是人非是如此轻而易举。
纵使我心中再痛,我也得忍,因为还有更多的人在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