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等你们很久了。”司洛指了指他坐着的沙发椅。
我挑眉:“噢?你怎么知道我和他一定会来这里?实际上我只是偶然到这里偷喝一杯酒罢了。”
司洛竟微微合了眼,只留下一脸光辉夺目:“偶然即是必然。”
说罢,他又轻轻咳嗽起来。
“咳、咳、咳。”他抬手遮嘴,浮在他手臂四周的云一样的白纱衣遮住了他半张脸,但是却没有遮住他光洁脸颊上浮现的浅色病态。
我深深皱眉,心底已经不由得怜惜起眼前这人来,这么美的模样,又不是念力虚化的,而是本体就这么美,这禁裂区估计找不出第二人,可是为什么偏偏要让他体会生命消亡之苦?
尽管本身对神裂者没有好感,但是我还是觉得司洛是不该死的,也不该体验快死了的感受。
“这可是,要死了的征兆?”聂尊突然淡淡一笑,自然的举起他手中的高脚杯啜饮了一口。
我额头立即渗出大汗,不要这么直白吧。
更让我惊呆的却是,司洛也淡淡一笑,用同样自然的口气回答:“是。”
“为了救你,一个女孩子正在被追杀,虽然我对那女孩没什么好感,但我还是想听听你对于这件事的看法。”聂尊将杯子稳稳的放在了我们和司洛中间的茶几上。
我暗自庆幸他第一次面对不熟悉的人还能这么多话,因为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司洛眼底的光辉仿佛细碎的钻石:“我死的快一点,这些就自然而然解决了。”
他的口气并非是讽刺,而是极为认真的在诉说。他在说,他该死,不过也听不出来丝毫的愁怨。
我突然觉得他和绞S很般配。
或许这世上本该没有什么是能够和他般配的,但是唯独绞S身上独有和他一样的奇特之处。
我说不明白这奇特之处到底特在了哪里,但是不管是哪里,都不会让我索然无味。
于是,我笑靥如花:“司洛,让高秦酒野和戎锦停手吧,我知道他们是为了你好,可是,你的命是命,觅芙的命也是命,你说对么?”
司洛抬手将那高脚杯中的猩红溶液倒进他抿起来就如同雪山上的冰线一样冷冽的唇。
“你爱上了高秦酒野?”
他的声音依然带着泉水一般的清凉。
我却差一点握不住手里的杯子,他为什么突然会这么说?
下意识是匆忙侧头看向聂尊,正巧碰上他星光般的眸子。
对了,这双眼睛,才是禁裂区最美的眼睛,不是么?
司洛猛然将头伸向我,甚至跨过了我们中间的茶几。
随着他的动作,他满头银发流泻而下,落在茶几之上,绝美的漾开。
他那双浅色的眸子似笑非笑的凝视我:“提到他的名字的时候,为什么你的眼睛在哭。”
我彻底怔住了。
突然,一只漆黑色的手挡在了我的面前。
聂尊淡然的看着司洛:“她生前错过了另一个高秦酒野。你看到的这些,就只是她的执念,不是她的爱情。”
司洛笑了,笑的晃眼。
他饶有兴味的看着聂尊:“那你觉得,她的爱情是你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想听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于是,我死死地盯住了聂尊。
聂尊淡然从容的眸子里突然猛地暗淡了下去,一种令我瞬间心痛的孤寂慢慢在他的眼底升起。
我突然害怕听到他的任何答案了。
于是,我蹭的一下子从沙发椅上站了起来,屏息看着司洛说道:“无论如何,请你阻止高秦酒野,请相信绞S和幻倾一定能找到别的方法救你的命。”
司洛那晶莹的,仿佛置身于任何空间之外的看淡一切的眸子在听到绞S二字之时停滞了一瞬间。
他沉默了片刻。
最后,他缓缓抬头:“我要的不是她找的救我命的方法,我要的是她离开我,永远都不要再为我做任何事,不要再思考任何关于我的。”
我冷笑:“就算你要拒绝她的爱,这也未必是个好方法。躲避算什么能耐?你既然看得懂我的眼睛在哭,那怎么看不到你的眼神在听到绞S的时候就在颤?”
不知道是谁给我的勇气,让我面对这样一个超凡脱俗的人还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司洛眸光闪烁,一种迷惑的光芒从他的眼底垂直投入我的眼眶。
“既然你这么有自信能掌控这一切,那么,不如,让我亲眼看看你的决心吧。”司洛蛊惑的嗓音在我的耳边炸开,而我低头俯视他的眼睛突然感觉到一阵眩晕。
司洛重新倚回沙发之上。
他再次不急不缓的饮了一口那杯猩红的酒。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突如其来的咳嗽令他的手微微一歪。
一行血一般的清酒从他的唇角滑落,途经他洁白的颈,最终在他白纱衣袍之上氤氲成血花,他却丝毫不在意,而是掀起那月光色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