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踩踏着血水的脚步声。
我的呼吸渐渐加重,眼眶、鼻子都被这房内的气味侵蚀的发痛。左右环视之间,我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一不能流泪,二不能震怒,一定要冷静面对。
可是我的心脏还是被我所看到的景象震惊的砰砰砰狂跳起来。
房内左侧靠墙是一排锈迹斑驳的铁笼,大概有一米多高,每个笼子里都蜷缩着一个似人非人的死物。
说他们似人非人,是因为形态实在无法辨别,有的是蛇尾猫头,有的是浑身插着木棍,各种恐怖的动物、死物和人的身体纠缠结合,而所有的唯一能够辨别的人头,眼眶都已经没有眼珠,留下漆黑的一个血洞。
静谧的黑暗之中只传来杰帕的声音:“没有生命的气象了,看来都已经死了。”
这一个又一个铁笼子并排着摆放,每一个上面都挂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号码牌,上面暗红色的字扭曲着标注着:二号实验。
这片区域彻底打通,所以甬道很长,越往里面走越能够听到一阵齿轮缓慢转动的‘嘎吱、嘎吱、嘎吱’的声音。
越往里走,光线就越弱,我看着这一地血水蔓延,闻着这空气中满满的**,我甚至不想再睁着眼睛。
一个人是有多残忍,可以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事。
我咬咬牙,右手抬起锥刺,任凭锥刺上面冰凉刺骨的凉意侵蚀我的整条右臂,我接连啪啪啪一路挥出紫刃,击碎了被封死的一个又一个窗户。
外面灰暗的天空下灰蒙蒙的光线终于照射进来,血腥气息却丝毫没有变的稀薄。
终于看到了尽头。
我慢慢瞪大了眼睛。
尽头出是堵死的墙壁,从房顶之上吊挂着一个巨型装置,这个装置有点儿像西方传说中的钢铁处女,人形的钢铁罩,此刻呈现两半,中间的钢刺戳着一具完整的人身,那人早已没了活着的气象,而干涸的鲜血顺着装置下面的铁索一直蔓延到最下方地面上摆着的木桶里。
房顶上面还在挣扎着缓慢挪动的一排齿轮吱嘎作响,随着齿轮连续的配合运转,数根铁索之上的人的身躯被另一端的圆柱形装置绞碎。
我身后的人群依然静默异常,但我不敢回头去看看他们的表情。
我深深吸了口气,让那血腥恶臭彻底涌入大脑,我踩着沉重的步伐向前,探头看向那一排木桶之中。
木桶之中除了厚厚的血渍高高的堆了起来,没有任何东西。
杰帕用手帕抠了一块血块下来闻了闻。
“是用人血浇灌蛭妖,不过这里面曾经放的应该是不完善的蛭妖的幼崽。我想,可能戎锦也没办法一直从现实世界拽灵魂过来制作蛭妖,他们在想尽办法利用人血和人的躯体找到合适的人身容器,繁衍真正的蛭妖。”
杰帕冷静的分析着。
我听得却不是很冷静,我的心已经紧紧的纠了起来,就好像被一只强壮有力的手紧紧攥住,一下、一下的捏揉,这种堵塞的感觉令我头晕目眩。
不过我还是拼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毕竟曾经经历过石室的景象,如今我对这种残忍血腥的场面的适应能力强了许多。
“督月,那个女人,简直就是疯了,就为了杀一个情敌,牺牲这么多条人命?这些尸体都是被蛭妖咬过的吧,失去了意识体原有的愈合能力?”我指着眼前一堆血尸。
杰帕点点头:“没错。”
我皱起眉:“我突然想到,戎锦之所以对樊爷的石像那么感兴趣,说白了还是对樊爷的那个术感兴趣,他是想最终找到可以打破两个空间界限,能够让他无穷无尽的取用动物的灵魂制作蛭妖吧!”
聂尊冷静开口:“极有可能,那个人十分奇怪,关于他的情报几乎打听不到,除了那黑影也没人见过他本尊,恐怕,除了他应该轻易不会背离司洛以外,我们对他一无所知。”
想到之前还曾经同情过戎锦,我咬牙切齿,有再多值得同情的理由,这么去迫害生命也是不可原谅的!
不过,高秦酒野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最后还是要把他带回去见司洛?
这些人之中,到底谁才是值得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