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他如今能说什么呢。
叶墨抬起头来看着天空,呆愣许久,最终摇了摇头道:“也罢,人总得是要往前走的。”过去再美好,一切也都只是过去了。
回不去的过去。
叶思君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道:“叶墨,是君儿对不起你……”
叶墨苦笑,也喝干了杯中的酒。
有些东西,真的不是一句“对不起”可以弥补的。
一时间,三人竟都沉默了。在这样的时候,似乎说什么都显得多余。还是叶墨先站起来,道:“我先回地下分坛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吧。”
叶思君和叶晴也都站起来,送叶墨走到密道入口。叶晴忍不住叮嘱道:“哥,路上小心,早些休息。”
叶墨点了点头,说一声“好”,便进了密道。
不知怎么,叶思君竟觉得他的背影很是萧索。孤孤单单,却又兀自支撑。她险些落泪,却最终止住了,并且什么都没有说。
叶晴看了看叶思君,心中叹息一声,便走开了。
叶思君站在原地,有些愣怔。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脑中的情绪翻涌着,就像要爆发出来一般。她想要和叶墨说,是她有负于他。可是,话语那么苍白,给不了任何安慰。不知不觉的,叶思君的脸上滴下了泪来。她默无声息地哭着,也并没有什么哭泣的理由,只是情绪压抑在心里,需要有发泄的渠道罢了。
叶晴端了醒酒茶过来,叹道:“君儿,喝点茶吧。”
叶思君接过茶杯,眼泪却依旧在流。泪水滴进茶杯中,被叶思君和着茶水一起吞咽了。
一杯茶喝完,叶思君总算是好受了一些。她将茶杯交还给叶晴,道:“晴姐姐,我有个东西要你帮我看看。”
叶晴一边收拾茶盏一边道:“什么东西?”
叶思君将从老夫人处拿来的香取出来,交给叶晴。叶晴接过去,仔细端详了一番,道:“这是素琴香,是一种常见的麻醉香,用了是会叫人上瘾的。”
果然。
叶思君道:“这是我从老夫人处拿来的,她那里还有一尊观音像,似乎是锦瑟虫的尸粉做的。”
锦瑟虫,一种灰黑色的虫,其尸粉与陶土类似。
“这害人的法子可是许久没有人用过了,”叶晴道,“将锦瑟虫的尸粉捏在陶塑里,再点上素琴香,便会散发出一种腐蚀人体机能的烟雾。长此以往,少则两个月,多则五个月,受者就会神鬼不觉地死去。并且因为素琴香是上瘾的,所以一旦使用超过三天,即便是发现有问题,也是脱离不开的了。”
这般的心思,实在是精细而又狠毒!
叶思君的猜想得到了验证,但她对这样的东西实在是无能为力。她问道:“那若是只将锦瑟虫尸粉做的陶塑撤去,是不是就……”
叶晴明白她的意思,摇了摇头,道:“不可以的。锦瑟虫的尸粉会残留在人的体内,无法去除,所以即便是取走陶塑,也没有用。况且,这素琴香也不仅仅是上瘾这么简单,它也是会衰竭人体的肺部的。一旦上瘾,实在难以戒除,只能一直点着,让它一点一点地腐蚀掉自己的肺。”
叶思君只觉得手脚冰凉。她颤抖着声音,问:“那么,就一点法子都没有吗?”
“嗯,三天之内的可以用冰莲月露丸挽救,但超过三天的……除非能戒除素琴香。”叶晴道。
……
老夫人等了许久,司徒明烨终于到了。他进得屋来,老夫人道:“明烨,你来了?坐吧。”
司徒明烨有些不情愿地坐下,道:“母亲,儿子听苏嬷嬷说,您身体不适?”
“嗯,”老夫人点了点头,“为娘近来总是睡不好又吃不下,精神疲倦得很。你说……要不要请个大夫来替为娘看一看?”
司徒明烨想了想,道:“母亲身体素来康健,定是近来事务繁多才会这样。您放宽些心思,自然就会好了。大夫来了,又该给您乱出主意,叫您忧心了。”
这就是不愿请大夫了?
老夫人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但她尚且有些期盼,顿了顿,道:“我听闻母亲寝食不安是与儿子有关,不如你给我抄几本佛经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