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君早早洗漱完毕,坐在床头,却并无什么困意。
明天便是司徒凌云离府的日子了,这两天她忙于各项事务,都没有去见他,明晨不知能不能见到。司徒凌云这一去,便是连再见一面的把握都不大了,她却还是没有去找他……
正想着,却忽而听到一个声音唤她:“思君。”
叶思君猛地一惊,下意识地看过去,自窗外跃入的男子,正是司徒凌云。这个暖心的男子,他一袭白衣,明眸皓齿,乘着月色而来,在她思念他的时候,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叶思君又惊又喜,一跃下了床,道:“你怎么来了?”忽而想起自己已经准备睡了,只穿着里衣,随即红了脸,又坐回床上,扯了被子盖在身上。
司徒凌云只装作没有看见,笑了笑道:“我明天就要走了,想要在走之前来看一看你。”
就像是当初在禹州,他将要去奔赴生死一线,临行前却不忘见她一面。
叶思君闻言,心中不由一软。她拿大大的眼睛看着司徒凌云,问道:“你明晨几时出发?”
“寅时三刻就走。”司徒凌云做事素来很有条理,“这样的话可以多赶些路。”
叶思君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又问:“要我去送你吗?”
“还是不必了吧。”司徒凌云却是出乎意料地拒绝了,“只道别一次就够了。”
别离原本就是别离,已然是他们改变不了的现实了。司徒凌云不让叶思君去送他,只是不愿过多的纠缠,不断地提醒双方即将分别的事实。
叶思君“哦”了一声,便很有些不开心地垂着头发起呆来。司徒凌云见她这样,知道她定是明白不了他的心思了,解释起来又显得太过哀伤,便笑问道:“思君,咱们再下一盘棋如何?”
叶思君本就是个棋迷,一听得这句话,立时就打足了精神:“好啊,我这就摆棋盘……”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却顿住了,俄而降低了音调,脸也红了,颇不好意思地对司徒凌云道:“你先出去一下,我要换件衣服……”
司徒凌云闻言,赶忙站起身,装模作样地作了个揖:“如此竟是小生失礼了,还请姑娘不要怪罪才好。”说着就退到了屏风的外面。
叶思君被他逗笑了,嘴角不自觉地弯起,竟是抑制不住。她笑着换了身淡蓝色的水纹裙,端了棋盘出来:“这深更半夜的,我也没有茶水伺候了,你就多多包涵吧。”
司徒凌云从她手中接过棋盘去,晶亮的眼眸像是星光:“无妨,只是怕你不适应。”
两人相视一笑,便你来我往地下起棋来。
或许是两人都是棋迷,又或许是两人不愿别离。总之不知不觉,蜡烛已经燃了一半,司徒凌云和叶思君却都忘却了时间一般,只专心致志地下棋。
“你又输了。”司徒凌云放下最后一粒白子,笑着看了一眼叶思君。
叶思君用手撑着下巴,嘟起嘴来,道:“你总是赢我,这棋下得实在是窝囊!”
司徒凌云见她这副可爱的模样,忍不住伸手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宠溺道:“那我下次输给你可好?”
叶思君并没有对司徒凌云摸她的头这一行为觉得反感,相反还很享受的样子,微眯着眼睛道:“也不用,我要自己赢了你才有意思,受你谦让算什么本事?”
司徒凌云赞道:“还蛮有志气。”
叶思君下巴微扬:“自然如此!”
但是棋局再好,也终究是有尽头的。外间的鸡鸣声已起,司徒凌云要走了。
一夜未眠,司徒凌云却依旧很精神,他瞧了瞧天色,道:“我这就要走了。”
叶思君垂了眼眸,缓缓放下手中的棋子,道:“那你路上小心,我就不去送你了。”
司徒凌云点了点头,刚要转身离开,却又回身看向叶思君。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的眉目画进心里,将她此刻的音容笑貌都永远封存起来。而她也正看着他,带着七分不舍,三分无奈。但他终于还是走了,回过身,没有一丝停顿地走了。
郴州离此有半个月的路程,即便司徒凌云能够生还,叶思君也得经历一段漫长的等待了……
叶思君侧过脸,看了看床头的七星揽月。人在孤独无助的时候往往很容易相信谎言,所以叶思君此刻便相信了这样一个物件中会有重要的武学机密的说法。
若是你真的暗藏玄机,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梅梦莹下葬的地点也是城外的一处墓地,因为作为小妾,她是不能进司徒家的祖坟的。下葬的时候,由老夫人和叶思君操持,请了道士来做法超度,她自家的兄弟姐妹也来哭了一阵,才算是结束了。
虽说哭哭啼啼未免拖拉,但因着时辰选得早,所以待到一切办完,也不过是辰时三刻。叶思君让人将梅梦莹的家人送走了,自己又亲自送了老夫人回院子,这才得空休息一时。
叶晴端了一杯清茶给她,她尝了一口,觉得口感甚好,随即道:“今天的茶不错,挑些好的给哥哥送去吧……”却忽而想起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