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些了吗?”
老夫人一旦掌家,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便再也瞒不过她了。苏菁菁受伤,重病卧床的事情就是一件。
叶思君不愿她担忧,只微微笑道:“好了一些了,只是依旧不能吹风,否则怎么也该来看看您。”
“哪里要她来看我?”老夫人这会儿倒是有些信了,“你叫她只管好好养病便是。”
叶思君忙应了,还不待说下一句,苏嬷嬷便进了屋:“老夫人,侯爷来了,说是要审问一下咱们府里的人呢!”
看来司徒凌云这一回是要动真格了?
连日来两个孙儿的逝去已经让老夫人有些承受不住了,但她心里也明白自己的子孙是怎样的,倒也没有哀戚许久。如今司徒明烨不在家,司徒凌云上府中调查,必然是审问萧氏了。萧氏么……她就更无须多问了。
老夫人摆摆手,向苏嬷嬷道:“既然要调查,咱们便配合些。你告诉他,一切自便,查明真相要紧。”
苏嬷嬷将话听得细细的,出去回了司徒凌云,不一会儿又进来道:“现下正在大夫人的屋子里审问一个叫琼儿的丫头呢,听说她曾经和菱儿一同服侍过大姨娘。”
早在她出去回话的时候,老夫人就让叶思君伺候着更了衣,此时正往头上戴墨色镶翠玉的抹额:“知道了,我想着菱儿的事情与我也有干系,我也去瞧瞧吧。”
花厅里,司徒凌云坐在上首,而萧氏和司徒敏则站在了一边——不论家中的辈分、地位如何,如今都是不管用的了。
叶思君刚搀扶着老夫人进了花厅,便见地上跪着一个年纪稍长的丫鬟,正是琼儿。她的双肩一耸一耸的,眼泪也随之不断滚落,却还是抽噎着交代:“奴婢原本是大姨娘处的丫鬟,与菱儿确实有一些交情,但也说不上熟悉,实在是不知道她与谁有什么恩怨……”
司徒凌云冷哼一声:“那我问你,你可知晓大姨娘的死因?”
琼儿依旧是可怜地缩着肩,道:“奴婢只知道大姨娘身体向来不好,最后是难产了,母子双亡。”
司徒凌云见她仍旧嘴硬,也懒得追问,向左右道:“将证人带上来。”
左右齐声应了,随即又带了一个丫鬟上来。叶思君定睛一看,正是知画。知画恭谨上前道:“奴婢叩见侯爷。”
司徒凌云挥了挥手算是免礼,随即说:“知画,你便将七年前你所看到的事情都说了罢。”
“是,”知画答道,“七年前的一天,六小姐审问了琼儿后,便和我说她查出了大姨娘的死因,要告诉老爷,还叮嘱我不要说出去。谁料到了晚上,琼儿便不见了,而四小姐却忽然来访。支开奴婢后不多时,六小姐的房间便起了大火,四小姐逃了出来,而六小姐却葬身火海……”
司徒敏听到知画提及自己,心下便升腾起一股绝望来,但她终究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萧氏,听到此事涉及自己仅剩的女儿,竟不管不顾地冲上前来,一脚踹向了知画:“你这个贱蹄子!为什么要诬陷我们敏儿?”左右连忙拉住她,她却还兀自挣扎着。
叶思君一眼看过去,险些没有认出萧氏来。也不过是几天的光阴,萧氏的脸上便爬出了许多细密的纹路,发鬓也有些白。此刻她虽打骂着知画,却似是毫无力气,只张着泛白的嘴唇,说出些没有生机的话。
“大夫人,”司徒凌云的语气中有不可抗拒的威严,“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现在是本侯在查案,诬陷与否,本侯自有定论。”
萧氏冷笑一声,转身又指着司徒凌云骂起来:“你不过是一个庶出的孽种,有什么资格做侯爷?还来审问自己的爹娘,竟连一丝孝道都不顾了!这知画明明是你屋子里的,你吩咐什么她便说什么,如何叫人信服!”
司徒凌云挥手拦住了就要上前制止萧氏的侍从,只静静地看着萧氏骂他,就像看着一个发了疯的人一般。待到萧氏骂完了,他才道:“想来大夫人定是说完了,那么便由我继续审案。夫人方才说没有证人了?这可不对。”
说着,吩咐左右道:“请苏嬷嬷上前来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