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敏显然没想到叶思君竟是如此的油盐不进,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司徒凌峰见状,岔开话题道:“叶姑娘……似乎与我三弟关系很好?”
叶思君微微睁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大少爷说笑了。三少爷是我的表哥,又是和我一同来眉州的,我与他相较旁人更亲近些,有什么不对的吗?”
表哥与表妹之间的情谊,本就无可厚非吧。
司徒凌峰却是似乎不知晓叶思君的言下之意,道:“叶姑娘可有听到府中的传言?”
叶思君怎么会没听说过?
她见自己暗示未果,便也不介意一听:“哦?愿闻其详。”
“府中……一直有流言,说是三姨娘是想将叶姑娘许配给我三弟。”司徒凌峰盯着叶思君清秀的面孔,道。
叶思君听到这句话时似乎是吓了一跳,又像是听了什么笑话,忍不住笑出来:“真有这样的传言?我倒没想到,相府的下人们还有这样的闲趣……”
家中的主子们自然是不会乱嚼舌根的,没得失了身份。
可是即便说是下人的传言,也不是什么好的**。乱嚼舌根的下人,也得怪主子管教无方。况且,连乱嚼舌根的下人的话都相信,司徒凌峰也算不得什么好主子。
叶思君这话说得够重,言语间已经不是司徒凌峰他们刚到时的客气,倒像是劈头盖脸给了司徒凌峰一记耳光。
司徒凌峰的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伸手端起茶杯递到嘴边,道:“不过是些传言,叶姑娘不必当真。只是我瞧着叶姑娘与我三弟亲近得紧,作为大哥,怎么也得对三弟的事情上心。”
上心是假,想要掂量她的立场才是真吧。
叶思君也不答话,只微微颔首,喝着自己杯里的茶。
“叶姑娘,”司徒敏又说了话,“我听娘说,三姨娘在去明诚寺的路上遇了袭击,受了很重的伤,是你给她治疗的?你可真厉害,不知道可否也教我一些医术,以后我也好给自己保养身体。”
这兄妹俩,是打算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吗?
叶思君轻轻放下杯子,却在接触到桌面的时候发出一道有些沉重的碰撞声,似是敲在司徒敏心头的鼓槌。
“四小姐……要学医术?”叶思君抬眼看着司徒敏,目光沉静,仿佛要看透了她。
司徒敏不由变得紧张,却还是回答了:“是的……”
叶思君盯着司徒敏轻蔑一笑。虽是一眨眼的功夫,但司徒敏还是看到了她的笑容,夹杂着深深不屑的笑容:“思君学的是治疗外伤,多见血光。四小姐是大家闺秀,还是不要学这样的医术好了。”
“这样啊……”司徒敏有些失落的样子,“其实,敏儿学这个是想要给祖母治病的。祖母近来身体不好,敏儿心中担忧,却又无能为力。说起来,三哥也是很孝顺的人呢……”一边说,还一边拿眼睛看叶思君的反应。
这是在引叶思君坦诚自己的医术?
叶思君面色无波,淡淡道:“思君初到府中的时候也曾去拜访过老夫人,只是……”说着故意停顿了一会儿,看向司徒敏。
果然,司徒敏的面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显然,她并不知道叶思君拜访老夫人的事情。
叶思君收回目光,又接着道:“她病着,并不曾接见思君。”
司徒敏的面色这才缓和下来。都是她自己要拿老夫人做饵,怪得了谁?
“不知叶小姐前去拜访老夫人所为何事?”司徒凌峰在一旁道,“若是我们可以帮得上的,叶小姐但说无妨。”
叶思君把目光调转向司徒凌峰,弯了弯唇角,眼中却并无笑意:“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想着老夫人是相府中的长辈,所以前去拜访罢了。”
司徒凌峰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叶思君已经对这无止尽无羞耻地打听她的事情的兄妹感到厌烦了。
“对了,”叶思君率先开口道,“我前去拜见老夫人时,她那里似乎是萧条得很……”
老夫人是相府的尊长,如今又是重病缠身,院子里却是连一个照看的人都没有。这样的事若是传出去,子孙们都会背上不孝的罪名吧。
口口声声说着担心老夫人的司徒两兄妹坐不住了,司徒敏轻声道:“叶姑娘,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是,是祖母说想要清净一些,我们才不敢贸然前去打扰的。”
“就是,”司徒凌峰也道,“况且祖母很可能是患了疫病,我们也是靠近不得的。”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明知道家中长辈可能患有疫病,却不送医就诊,而在家中隐瞒着。往小了说,这是疏于照料,往大了说,这就是不敬长辈,不尊伦理。
邺国很是看重孝道,这样的消息传出去,司徒凌峰入仕怕是就再无可能了。就连司徒明烨的官位,也可能因此变得不稳。
好在叶思君无心与他们纠缠,只是嘲讽地笑了笑,道:“思君不过是个外人,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断章取义也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