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墨皱了皱眉头,想要说什么,但叶思君已经先开口道:“哥,我们先走了。”
司徒凌云忙问:“我要去哪里找你?况且,你不怕封城吗?”
“兵荒马乱,郡守大人遭敌军刺杀,是鼓舞士气的好噱头。”叶思君淡然笑着看向司徒凌云,“思君相信哥会保护我的,对吗?”
司徒凌云自然是会保护她的。
回到客栈,叶墨忍不住问叶思君:“君儿,你真的要和那个人回相府吗?”
叶思君倒是不急不缓,只淡淡笑着递给叶墨一杯茶,道:“是的,我要和他一起回相府。”
叶墨闻言哪还有心思喝茶,他放下茶杯,问:“为什么?不论你们以前的情谊如何,如今他都是朝廷的人。你是暮月阁的人,怎么能用自己的性命冒险?”
叶思君嘬了一口茶,抬起眼帘,道:“他确实是朝廷的人,不仅是相府三公子,还是守城的少将军。”
叶墨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纵观整个禹州,有几个人是住在郡守府上的?”叶思君吹着杯中的茶叶,“正是因为他是朝廷的人,我才要和他相认。他是将军,自然会护我们安稳,他是相府三公子,自然能让我名正言顺的待在都城。”
是的,早在认出司徒凌云的时候,叶思君就想到了两套方案。第一是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被司徒凌云发现,她与他相认,设法让他帮自己回到都城。第二种可能,司徒凌云没有发现他们,他们顺利完成任务,她则可以投奔他,更容易获得帮助。
所以她才在刺杀的时候用了影月针,所以她才欲拒还迎,所以她才自称孤女。这一步步,都是为了让司徒凌云带她回都城。她自然看得出司徒凌云眼中的情意,才敢于去用第一套方案。
她要报仇。
她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叶思君,她懂得怎样让自己达到目的,怎样让司徒凌云心甘情愿地帮她。更重要的是,她要报仇。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以暮月阁的势力进都城,但是很明显,皇上已经知道他们暮月阁的很多信息,否则也不会在十年前就用暮月阁的暗号诱使叶萦上钩了。用暮月阁的势力,就不得不防这些,她很可能会招致怀疑,不战而败。她也不是不想对司徒凌云和盘托出,但是她不敢。虽然透过司徒凌云的眼神,她可以读出一些情感,但是她并不确信。当她和他的家国被放在天平的两端,他会选择哪一方?这样的险,她不能冒。
所以,她只是利用他吗?叶墨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又说:“可是这样毕竟是不好,万一你在都城行差踏错一步,可能都会带来对你,甚至是对整个暮月阁的灭顶之灾。”
叶思君闭上眼睛,叹道:“可是我又能如何呢?复仇之日遥遥无期,我不能坐视杀母仇人安枕而眠。”她缓缓睁开眼,看向叶墨:“只是,我不会连累暮月阁。万一有变故,你就带着所有东西,和晴姐姐一起离开,我不会让他们知道我是暮月阁的人的。”
“君儿,”叶墨脱口而出,“你该知道我不是怕你连累。”
叶思君笑了:“我当然知道。只是,我不愿连累你们。”
若是终有一天她面临绝境,她只想要一力承担。
叶墨却道:“我并不觉得那是连累,从小到大,多少的风浪我们三个人都一起过去了,我又怎么会丢下你不管?既然你心意已决,就让我和叶晴跟你一起面对。”
叶思君不禁动容。是的,她从来不是一个人在奋斗,即便她已经变成一个以复仇为目标的女子,却仍旧有他们对她不离不弃。
郡守府。
送走了叶思君他们,司徒凌云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
思君,真的是思君吗。他总是感觉她变了很多,变得不像当初的叶思君了,但影月针和莲子酥却似乎是做不得假的。那个和她一起的男子是谁?为什么要称呼她为满月?
太多太多的问题堵在司徒凌云的脑海里,让他有些喘不过气。这次叶思君的出现出乎他的意料,但也让他觉得感伤。这些年来,叶思君应该是经历了很多他不知道的苦吧,然后才会有这样大的变化。他缺席了她人生中的许多年岁,于是她的出现让他感到陌生。这,想必也是一种因果报应吧。
但是不论怎么说,她都是叶思君。
外面响起敲门声,一个声音传了进来:“少将军,柳大人被人发现死在屋内,您要不要去看一看?”
司徒凌云按了按眉间,打起精神,道:“知道了,我这就去。”
房间里和叶思君他们离开时没有不同,柳哲圣被人一剑刺穿了咽喉,而他身边的舞姬却是毫无伤口的死去了。两人都死相极惨,一个满口鲜血,一个目眦尽裂,静静地躺在床边。
司徒凌云赶来,问:“是谁最先发现尸首的?”
“禀将军,是小人苏贵最先发现的。”答话的是打更的苏贵。
司徒凌云看向他,道:“你是何时发现的尸首?”
苏贵恭敬答道:“小人负责郡守府的打更工作,方才行到这间屋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