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府门口挂着白色灯笼,府内也挂了亲朋好友送的挽联,但因安乐侯生前并没有什么好友,所以前来吊唁的人并不多。
易水寒身着素衣站在灵堂外接待客人,赤泌和一个五岁男孩着麻衣跪在棺椁前,因为安乐侯无子,只有赤泌这一个徒弟,自然是由他来守孝,而那个五岁男孩就是易水寒当日在皇上面前举荐的男孩,不出意外就是他袭爵。
今天是安乐侯出殡的日子,易水寒见时候差不多了,便吩咐下准备出殡,自己挽了灵柩,赤泌执绋站在最前,五岁男童和众人一同扬纸钱。
灵车还未出府门,皇上却领着百官浩浩荡荡的来到梁府门口,见已经出殡了,便纷纷退到道路两旁,为灵车让道,易水寒和赤泌刚要跪,皇上立即开口道:“不必多礼了,先送安乐侯才是。”
赤泌点头,继续牵引灵车向外走,易水寒领头唱挽歌,皇上也跟在后方轻轻唱着,百官哪有不从,低低的挽歌声重叠,汇聚成高高的哀歌,百姓循声而来,不约而同的守在道路两旁目送安乐侯。
见这么多人为梁子尘送葬,易水寒不由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灵柩,梁子尘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被这么多百姓敬仰吧?
他一生都过的恣意,从来都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与自己的名声,恨就狠狠的报复回去,爱就尽力的保护起来,自己冷眼看他这些年,梁子尘做过无数可笑的事情,但自己永远猜不出他 目的为何,好像就只是为了好玩罢了。
依着梁府的能力,他本可以站到更高的位置,可惜他却无心于此,过的潇洒自在,最后反倒死在自己这个无权无势的人手中,可叹可笑。不过也亏的梁子尘无心于此,不然,自己怎么能轻易夺下梁府,又如何能够为自己的家人,换一个风水极好的墓地。
他多年的夙愿终于完成,易府的人再也不必屈居在那个鬼地方,易水寒勾唇冷笑,总有一日,他还会让他们躺在皇陵里!
“易大人,你怎么不唱了?”皇上突然站在易水寒身旁,目视前方说,“离梁府墓地还有一段路,辛苦你连日操劳安乐侯的葬礼了。”
“谢皇上关心,微臣不辛苦。”易水寒说完,只觉得身后冒出一阵冷汗,自从前几日听赤泌说皇上要留他在皇宫时,易水寒便知皇上比他想的更聪明,甚至比容璧还要难解决,因为容璧有在意的人,但赤耀不同,他已经孑然一身,终日面无表情,似乎对什么都无所谓,所以无懈可击。
“朕听说,易大人为易府的人换了一个墓地。”赤耀转头看易水寒,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
易水寒忽然觉得有风灌入衣领,全身刹那冰凉,不知该怎么回答,便如实回答:“是。”
赤耀若有所思的点头,然后声无波澜陈述说:“朕听说,豫章王生前和易大人关系很好。”
“有过并肩作战的经历。”易水寒抱紧了怀中的灵柩,总觉得身旁的人深不可测,问的问题似乎毫无关系,却又好似别有目的。
赤耀嗯了一下,然后问:“豫章王和豫章王妃一同葬在皇陵,不知易大人是否有空与朕一同去祭拜?”
皇陵!易水寒的瞳孔瞬间放大,但还是克制着自己的身体不产生任何异样,轻声道:“皇上何时有空,臣便何时有空。”
赤耀点头不再言语,易水寒立即低下了头,掩盖心中情绪跌宕起伏。
见易水寒这样吃瘪,跟在一旁偷听的陛犴转头对坐在灵车上的人笑着说:“子尘,这个赤耀不简单啊!”
“打他小时,我便知道他不简单。”梁子尘穿着一身白衣坐在灵车上,忽然四下张望,怪道,“我都死了好几日,怎么没有鬼差来接我?”
“早被我打发走了。”陛犴轻轻一跃,坐到梁子尘身边,“你如今不过一孤魂野鬼,总可以随我四处游荡了吧?”
梁子尘试着动了动脚,便发现可以很灵活的使用,立即跳下灵车,走到易水寒面前,挥了挥手臂,而易水寒没有半点异样,他不由叹息说:“果真成孤魂野鬼了,知道自己会死,但没想到这么快。”
“更没想到是死在自己最疼爱的妹妹手里吧?”陛犴拉住梁子尘,不让他再跟着灵柩走,“是时候走了,随我去仙界看看吧,涟漪的本体就在那里,赤喾和墨歌也在。”
梁子尘无奈点头,陛犴把鬼差遣走,自己也不知上哪儿去,自然只能跟着陛犴。
见梁子尘点头答应,陛犴便立即施法带着梁子尘上了仙界。
初来仙界的梁子尘眩晕了好一阵才缓过来,然后举目四顾,却发现都是些寻常不过的景色,只是多了袅袅白雾罢了,不由失望说:“与人间并无二致。”
“那是因为你看惯了人间富贵景色,自然觉得没什么。”陛犴好笑道,然后拉着梁子尘到处乱逛,路上也撞见了许多仙女,梁子尘都特意打量了几番,越看越是失望,忍不住说:“原以为天上的仙女都如传说那般绝色,谁知竟然都比不过涟漪。”
“涟漪当年可是仙界最美的仙子,那些庸脂俗粉当然比不得。”陛犴更加无语,“你又见过修竹,还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