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瞠目,立刻扑向龙塌,便看到皇上惨白着脸,面无血色,涟漪颤微微把手伸至皇上鼻尖,有轻微缓慢的热气扑在她手上。
皇上的呼吸很轻缓,难以察觉,涟漪站起对跪在一旁的太医吼道:“你们不是说可以延缓病情一阵子吗?你们不是说可以等到安乐侯医治我父皇吗?”
“公主,我们原本以为安乐侯一个月便能好,谁知……谁知安乐侯他……”为首的太医被涟漪的怒火给震慑,磕头道,平日里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涟漪公主一旦爆发,气势竟然不比皇上弱。
“别把责任都推到安乐侯身上,现在!我要你们好好看护皇上,绝对不能让皇上的状况再恶化下去,一旦出了什么意外。”涟漪顿了顿,然后咬牙说,“我不确定我会做什么。”
太医们立刻不断磕头答应,涟漪甩袖便走,刚要出殿门时便看到易潇潇躲在一角默默的流眼泪,涟漪不耐说:“别哭了,哭伤了眼睛怎么办。”
易潇潇用帕子抹着眼泪,一边抽噎一边说:“公主,妾难过的紧,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涟漪沉默,然后安慰说:“别多想,皇上一定会好的,你只要好好照顾自己就行。”
易潇潇点头,涟漪叹息一口气,径直向宫外走去,而太子赤潋也闻讯赶来,见到涟漪立刻询问皇上的现状道:“阿涟,太医说父皇的现在身体如何?”
“父皇现在昏迷不醒。”涟漪低下头,声音低迷,“太医说他们也没有法子了。”
赤潋重重叹息一口气,见涟漪低垂着头,以为她哭红了眼睛,便说:“阿涟,你回去休息一下吧,父皇那边有我,一旦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哥哥,我哭不出来。”涟漪突然抬头说,“我真的哭不出来。”
赤潋见涟漪脸上确实没有泪痕,眼睛甚至是干涩的,以为涟漪是因为皇上的病情哭干了眼泪,心疼说:“哭不出来就哭不出来,没人想要看你哭。”
涟漪点头,凝望着赤潋,干涩的双眼忽然如被烈火燃烧,发出灼灼火光,赤潋惊讶,还没反应过来时,涟漪就拉着他的袖子说: “哥哥,我要去找安乐侯,把他绑进宫里,你答应不答应?”
赤潋摇头说:“就算你把他绑到宫里来又如何?他说治不好就是治不好,也奈他不何。”
涟漪握紧拳头,咬牙说:“哥哥,不管用什么法子,我都要让他治好父皇,哥哥,你答应不答应?”
赤潋见涟漪一幅倔犟的模样,以他对涟漪的了解,就知道涟漪这次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无奈说:“我答不答应有什么用?你若想去,便去吧。”
“哥哥,我需要你帮我。”涟漪眼中燃着火光,赤潋难以拒绝,点头说:“好,只要我能,就一定会尽全力帮你。”
涟漪对赤潋笑了笑,再向赤潋说了耳语了一阵子,然后就直奔梁府。
梁府的大门紧闭,门外一片荒凉,还有春节时留下的鞭炮残骸,风卷过,把残骸吹的四处乱飞,落在门口的两座石狮子上,可笑得紧。
涟漪没有笑,下了马车,站在梁府外,看着梁府斑驳的大门,还有已经看不清颜色的门匾, 唯有上面“梁府”二字清晰可见,旁的花纹都已经风化圆润,看不清原来模样。
涟漪回头看身后的羽林军,为首的羽林郎立刻走上前,重重拍打着梁府的门,说:“开门,皇上宣安乐侯入宫!”
门内一片寂静,羽林郎又开始拍击,过了好一阵子,门内才有声音传来说:“我家侯爷身子有疾,去不了了。”
“砸开。”涟漪朱唇轻启,缓缓吐出两个字。
众人立刻拿出攻城的工具敲击梁府的门,敲了不过几下,门就被撞开了,羽林郎立刻站在涟漪身后,等着涟漪发号施令。
涟漪指了几个人说:“你们几个随我进去,其余人在外面接应便可,万万不可惊扰了附近的百姓,更不许梁府中的一个人跑了。”
“是。”羽林郎齐声答应,涟漪深吸一口气,然后大踏步进了梁府。
梁府内很安静,甚至连人都看不到一个,涟漪没有漫无目的的四处乱闯,而是径直向后院走去,一路上,一个人也没有遇见,却见到了很多颜色各异的猫。
涟漪加快了步伐,很快就到了围墙处,只有一个月门,里面传来咕噜咕噜的猫叫声。
涟漪停下,转头对身后的羽林郎说:“你们都留在这里,不必跟进去。”
“公主……”为首的羽林郎怕涟漪出意外,阻拦道,“安乐侯是神医,使用药的功力不可小觑。”
“我知道,你不必担心。”涟漪安抚说,“安乐侯不必对我下手。”
涟漪说完就进了月门,把那十几个羽林郎丢在花园外,忐忑不安。
月门内的场景美如初春,明明还是冬日,但花草儿都新发了枝桠,都在为春日的争相斗艳做着准备,而梁子尘披着红色斗篷坐在轮椅上,几只猫儿躺在梁子尘的双腿上,翻着肚皮,梁子尘一个个为它们揉着肚子,猫儿都舒服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