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了华佗吗?”
“好了,我自有分寸,你不必说了。”梁子尘有些不虞,摩挲锦帕的手也停下。
“哥哥,我做的那些,不过是希望不成为你的负担。”梁子芥说完也沉默了,一时两人寂静无声,只有烟花的残骸被西风吹的满地打滚。
不知过了多久,一路沉默终于到了安乐侯府,梁子芥先推梁子尘回房,还没有到房间,便有嗷嗷叫的猫儿跳到梁子尘的膝上,梁子尘轻柔的抚摸猫儿的头,一边抚摸一边说:“子芥,你也回房吧。”
“哥哥,我还是要说,权利比你想象中的重要的多,也有用的多。”梁子芥说完便离开了。
梁子尘轻轻叹息说:“由着你便是了。”
听到梁子尘的话,梁子芥快速的步伐终于缓慢了些,扬起了唇。
只有拥有权利,才没有人敢动他们兄妹二人,才能够活得足够傲人。
热衷于赤喾的报复计划的人并非梁子尘,而是她梁子芥,赤喾的每一个心机手段,只要有一点点的仁慈,都会被她推波助澜向不能回头走,就如易潇潇腹中的孩子。
权利多好啊,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甚至能够决定别人的命运,她和子芥便不必过小时候那般窘迫的日子,南风阁也可以遍布整个陈国,证明她作为女子,绝不比男子差!
当年,她不过比子尘晚出生一个时辰,便被母亲厌弃,厌弃她不是长女, 让一个低贱的婢女的孩子成为长子!
当初母亲为了让她比子尘早些出生,还特意喝了催产药,难产险些丧命,可她还是没有成为长女,母亲从此以后视她如瘟神。
梁子芥独自走向安乐侯府内一个偏僻的屋子,那个屋子外守着几个粗使婆子,而屋内断断续续的响着哀嚎,是一个苍老的女子的声音。
梁子芥通过窗子窥视屋内的场景,只见一个白发妇人坐在床畔,不断的对床上躺着的人说:“我儿,太阳都出来了,你们还不快起床!”
见床上的两人没有反应,妇人便怒道:“再不起来我就生气了!”
可是半天也没有动静,妇人便开始摔器物,口中骂骂咧咧说:“梁子尘那个婊-子养的,是不是他对你们做了什么,你们才醒不来?”
梁子芥看到这里,便对婆子说:“收拾收拾一下吧,再换批新的。”
婆子恭敬的点头,梁子芥又转身独自离开,心中五味陈杂。
她是憎恨母亲的,憎恨她不待见自己,憎恨她让自己受了那么多的苦,可是,她是她的母亲啊!
她没有想到过,当她的两个弟弟瘫痪在床时,她的母亲苦苦哀求的不是放了自己,而是放了她那个从小就不待见的女儿。
在子尘紧闭的书房窗外,梁子芥透过捅破的窗纸看见了母亲跪在子尘面前苦苦哀求的样子。
她平日里理得一丝不乱的鬓发胡乱的被血泪粘贴在脸上,额头因为多次的磕打变得不忍触目。
“我知道……你恨我……我罪有应得……但是,放过子芥吧……我对不起她……她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梁子芥看清她生母的全部表情,看不到背对着她的梁子尘的表情。
弟弟们中了剧毒,被子尘救活,只能永远瘫痪在床。
母亲也疯了,梁府完全由子尘掌控。
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也没有人敢对她放肆。
原来,有实力的人,是能够改变自己窘迫的处境的。
于是她插手南风阁的生意,证明,自己的存在是有意义的,证明一个女子可以用能力来延续家族的名誉。
子尘从来不会管梁家的事务,梁家的掌权者开始变成她,子尘无所谓。
无所谓他家族的名誉,无所谓梁家的香火是否旺盛,无所谓他的眼睛他的腿,无所谓他的生命……
他什么都无所谓,让她心中惶恐,生怕他就这样撇下自己一人离去。
她还是改不掉小时候想要留住麻雀的陋习,明明自己那样喜欢它,它却对此不屑一顾,甚至是厌恶,想要逃离。
她不希望,子尘像麻雀一样离她而去,所以她藏住心底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