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时我就看出我们梁家是要败的。”
梁子尘表情依旧淡漠,梁太后便拉起梁子尘的手说:“如今只有阿喾和你还能顶起梁家,皇上不能拿我如何,我在一日,你们不会有事,若我一走,你们只怕难以立足。”
“本欲让阿喾娶了阿涟,皇上不会让他最喜欢的女儿守寡……未料到的是皇上竟来了一招釜底抽薪,让阿喾也去战守边疆,皇上他是要我的阿喾死啊!”太后边说边流泪,儿子刚死,孙子又要去打仗,不知未来如何。
“你料理好身体便好,皇上必是活不过你的。”梁子尘抽出他的手,凉凉的说,太后听了心中一震,她这侄子心高气傲的很,却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慧人,他这般说,必是有理由,非信口开河。
皇上身体从小就不好,而身为神医的梁子尘既然这样说,那必是真的了。
“这话……”梁太后还是选择了转移话题,说:“若你娶了阿涟,保你荣华富贵也不是不可……”
“不必。”梁子尘打断太后,看着太后冷笑说,“我梁子尘还没沦落到要女子来护我安生。”
忽然太监高叫:“涟漪公主到。”少女款款走来,身姿曼妙,穿着青色曲裾,松松地绾起青丝,面容姣好,一颦一笑都惹人醉,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这样的女子,确实称得上倾国倾城,梁子尘想。
梁子尘就坐在轮椅上,并未拜见涟漪,涟漪也不恼,拜见过太后后就默默站在一旁偷偷打量着梁子尘,他今日穿的是白色暗纹色深衣大氅,头戴羊脂白玉束发冠,腰佩金镶玉带钩,气质出尘,眼神深邃。只可惜,一辈子都只能坐轮椅上。
梁子尘好像看出来涟漪在想什么,嘴角勾起,念叨着。涟漪仔细看他嘴型,只能辨别出一句“忧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涟漪心惊,忧患实多……殿外一声乌鸦叫,然后是噗呲起飞之声。
“天色已晚,子尘不打扰太后和公主了。”梁子尘对涟漪说完那句话后,便对他的小厮捣药说,“捣药,回府。”
“是,侯爷。”捣药向太后公主跪安后便推着梁子尘离开了未央宫,留下涟漪呆呆的想着那句话。
太后抬头看见表情僵硬的涟漪,无奈的拉着她的手,叹息说:“阿涟,他就是那样目中无人的性子,你别和他计较。”
涟漪强笑道:“看着太后的面子上,阿涟自然是不怪安乐侯的。”
“哄我呢!”太后看着这个从小养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她也是个苦命的,生母容贵妃生下她之后体弱多病,不到半年便死了,皇后也不喜她,又因在祖庙做了不该做的事,被禁锢在祖庙,皇上要她把涟漪带回来,要她带着,以防再次被害……
“早点休息吧。”梁太后说,涟漪服侍太后睡下后,回了寝宫,宫女咀华便给涟漪一张琴,几本书,一些安眠香,说是太子准备的,怕公主晚上睡不着,打发时间的。
“明日,随我去看看哥哥。”涟漪看着这些东西,对贴身宫女咀华说。
“是,公主!”咀华的声音藏不住的欢喜。
一夜无眠,一夜相思。
次日,涟漪来到东宫,赤潋在书房看书,不时拿笔勾勾画画,书房外的一丛丛荷花玉兰,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在空气中荡漾,围绕着赤潋。
涟漪仔细看着赤潋,他好像又瘦了一点,身上的白玉龙纹觽形佩松松垮垮的挂在腰带上,原本温润的相貌开始变得有些像父皇般凌厉,但是眉眼温和,让人安心。
“哥哥,不是说了不再那么操劳了吗?”涟漪为赤潋揉揉肩膀,她的哥哥,日夜为民奔波,以后必定是个好皇帝。
“阿涟。”赤潋回头,对涟漪微笑道:“百姓开心了,我自然就开心,就不觉得操劳了。”
涟漪娇嗔的说:“那也不一定要全部都自己做啊,那些大臣是不能白拿俸禄的,若你不给他们事情做,他们就会被父皇革职呢。”
赤潋笑着点点头说:“阿涟说的很对。”
涟漪扬起精致的下巴,笑着说:“那是自然。”
仰头时看到外面郁郁葱葱的荷花玉兰,涟漪说:“哥哥,这荷花玉兰开的竟然这般好。”
哥哥从小喜欢的便是玉兰,而她是传闻的莲花仙子,自然是喜欢荷花的,哥哥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种子说,这是荷花玉兰。他们用心照料这些小生命,但是被皇后发现,说太子不务正业,不许她再来找太子了,她已经多年没有来东宫,而太子常常给她带一些好玩的东西。
没想到,荷花玉兰开的如此美丽。
赤潋站起,看着外面葳蕤的荷花玉兰也微笑的说:“是啊,我也没有想到这般茂密。”
涟漪踱出门外,仔细看着荷花玉兰,年少的一幕幕回忆起来。
少年站在树荫下,衣着干净整洁,稚嫩的脸上有着不同于孩子的正经表情,可笑的是手里竟拿着一根糖葫芦,他四处张望,终于看见一个小女孩摇摇摆摆走来,他说:“阿涟,过来。”
少女闻声而望,奔至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