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振东要是能理解了林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不知道他又会作何感想。
林翰的本意就是:想跟着我干?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我马上就是那面的人了,你肯死得起来陪我吗?
他出得酒店大门,独自漫步雨中,向不远处香江街的家中渐行渐近。偶然搭救了苗振东,也算是自己死前能积的一点阴德吧,也不知道到了那面,这笔账会不会折成阳寿,管着自己下辈子多赚回些时日。
要是苗振东值得一救,估计这笔买卖不亏;万一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奸徒,恐怕反而连累了自己。
林翰仰头苦笑,任凭豆大的雨瓣迎面砸下,肆无忌惮的晃了晃脑袋。苗振东的事情到此为止吧,他不打算再多想了,或者救他本来就是自己潜伏在心底的一个念头,不过是一直不觉得罢了。如果想要他好看,大可不必等到今天,当日大菜园一战,自己开碑裂石的那一拳,完全就能要了他的命。
林翰的酒意依然未过,这么一折腾又有些头昏眼花,隐隐欲呕。他喝了大半天的烧酒,腹中却没留下多少菜饭,刚才的一番催动力气,虽有飞芒相助,还是觉得有些不支。想要就此召唤出飞芒补充体力兼且醒酒,又觉得就算是把自己现下打造的神完气足,又有些什么用处?还莫不如晕乎乎的多感受下这云端里的漫步,醉醺醺的麻痹好些。
林翰就算是不想见所有人,起码石嘉他还是要见一面的,有好些事都要和这个小兄弟交待一下,自己才能走的更加安心。
楼道里浸满了雨水,深及脚踝,这场大雨在地势低的民宅尤其肆虐,眼看着大有登堂入室之虞。林翰无心忧虑这些,取出钥匙开门进屋,发现房间里没有一盏灯亮起,一片沉寂。
已经是快要深夜十一点了,石嘉是不是都睡下了?“石头!我回来了!”林翰打开客厅灯,晃荡着直奔里屋,找遍所有房间,却不见石嘉的踪影,房子是空的,没有人在。
“这小子这么晚能去哪里呢?”林翰自言自语,脱去湿透的衣服,只留一个裤头,找来浴袍胡乱穿上,一头栽倒在床头,只想就此睡去,什么都不愿再想。
“喵呜”一声猫叫,小红小蓝轻轻纵上床头,认出林翰,连续叫个不停,身体在他的手背上来回的蹭,极是亲热。林翰看到猫儿也很是欣喜,看它们俩的身材又足足见长了一圈,想来厨房那低矮的隔板,大概已不能再阻挡住它们的纵越,想进到里屋来,一定是如履平地了。
林翰不停的抚摸着猫儿光滑的背毛,眼中似有泪花闪动,喃喃道:“我走了以后,可有谁来照顾你们?”突然悲从中来,眼泪连绵不绝的滑落。
房门这时传来响动,有钥匙伸进锁孔转动的声音,林翰吃了一惊,慌忙拭干眼泪。一定是石嘉夜晚归来了,千万不能叫他看见自己哭哭啼啼的样子,这个人可丢不起。
房门在打开后,又被迅速关上。紧跟着细碎的脚步急促响起,人影晃动,廖雪一股风般出现在卧室门口,看到林翰,身体猛地僵在了原地忘记继续走动,惊疑的大眼睛瞪得溜圆,好像根本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是真实的。
林翰注目凝视廖雪,只见她白皙的脸庞此刻迅速潮红,呼吸紧促且不规律。一双眼睛里,闪过激动、兴奋、释怀、牵挂、爱慕等等复杂无比的光芒,整个人都似痴了。
林翰尽量调整自己的情绪,微笑了一下,自嘲道:“怎么了,几天不见,难道不认识了?这样古怪的看着我做什么?”
廖雪被他的发声惊醒,喜极而泣,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连忙用手擦拭,不住的点头,语无伦次道:“真的是你吗林翰?你……你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紧走了两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上上下下的不住打量。
林翰也不回避,就由着廖雪这样看,好半天才温言微笑道:“看够了吧?一根头发都没少,坐吧。”
廖雪摇摇头,却不肯坐,突然双手捧住他的脸,狠狠地在林翰额头亲了一下。
林翰不防她做出这样的举动,吃了一惊,身体后闪,惊道:“廖雪……不要乱来!”看过去的时候,只见廖雪娇羞的满脸通红,但是眼角眉梢却全是爱意,一副决绝无悔的神情。
“林翰!”廖雪低声道:“你知不知道,看到你回来,我提到嗓子眼的心,现在才算能放回到肚子里去……这几天,所有的人找你都快要找疯了,你又知不知道!你不能这样对待这些关心深爱你的人,也不能这样对我!你……你不公平……”说到最后,眼泪又不争气的断线般涌出。
廖雪这次的哭泣,是一种幸福的哭泣,却一时难以再抑制住,只哭的雨带梨花,百转千回,好不舒服过瘾。短短两天的时间,她的心无时无刻不牵挂着林翰,满脑子里也全是林翰的影子,这个男人的生死存亡,就是左右她情绪的支柱和风向标,如今真得见林翰安然归来,极大的喜悦油然迸发,情绪明显莫名激动。
也正是这样的特殊境地下的别离,廖雪终于发现,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男人!虽然不是那种缠绵悱恻惊天动地的爱恋,却另有一种润物无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