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振东前胸前脸尽皆紧贴于地,无法观察到林翰上三路的状况和表情,但是越来越接近他的这记阴毒无比的“蝎子脚”,已经让苗振东可以想象到林翰中脚飞摔的场面。曾几何时,只要自己使出这招来无影去无踪、防不胜防的挎腰踢,对手往往是避无可避的无一得脱,惊慌错乱之间必然无幸。
“嘭”的一声,如同拳套顶住了飘过来的沙袋,尘沙四起之间,林翰右臂微伸,攥紧的拳头准确无误的刚好抵在了苗振东倒翻而出的木屐鞋底之上。苗振东自以为妙到毫巅的专门偷袭制胜的“蝎子脚”,被林翰轻描淡写的轻出一拳,直接化解于无形!
呼的一声,苗振东迅速翻转身体,倒撤出去两米开外,瞪大了惊疑不定的眼睛看向林翰,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冒了出来。怎么可能?一个全无任何格斗经验的人,身不动足不抬,只凭信手挥出的一拳,就轻而易举地抵挡住了自己的蝎子脚?苗振东还没醒过神来,脚底的木屐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稍一挪动脚步,木屐底板片片碎裂,只余上面的三角胶皮还套在五个脚趾之间。
林翰的声音淡淡响起:“下次和人动武,拜托尊重一下对手,换上一双皮鞋。你穿这个日国的东西,有崇洋媚外之嫌不说,臭也臭死人了。”苗振东惊怒交加,看向自己的空脚板和地下的木屐碎片,心头震撼不已。这个林翰到底是什么来路,识破自己的攻击招数已经足堪称奇,还硬碰硬的以拳抵脚,活活占到了上风,生生震碎了自己厚达四五公分的硬木屐!这是什么拳力?这还是刚才那个不堪一击的孱弱青年吗?
“别来花拳绣腿,拿点真本事出来,东哥。”林翰平静的说道。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听到苗振东的耳朵里,已经不啻是一声声挟着闪电的响雷,字字戳进了他越来越脆弱的自信堤防。失调怒愧的天平渐渐开始倾斜,苗振东只觉的全身颤抖,怒火雄雄。这种被人戏耍玩弄于股掌之上的耻辱再也无法忍受,大喝一声急冲而上,双拳开弓,乱如雨点一般砸向林翰。
这回果真再没了什么多般变幻,苗振东拿出了“真功夫”,拳拳到肉,不擂死林翰,此心不息。说他“拳拳到肉”也不假,真的是每一拳都打到了林翰的“肉”,掌心里的肉。要说苗振东飞舞奇诡的拳头是一把利剑,林翰的掌心就像平平无奇的黑铁剑鞘,如影随形一般处处料敌机先,始终稳稳地先一步包住敌拳,似要随时用剑鞘收起利剑。
场中拳掌相交的“嘭啪”之声不绝于耳,光头强和刘鹏早已经看的傻了。苗振东的功夫不可不谓不强,挥出去的拳头急促的连成了一蓬无法分辨的拳影,肉眼实在难以察实。然而林翰连眼睛都不眨一眨,始终能快速的接连挡住这急如鼓点般的一轮轮攻击,犹似游刃有余,嘴里还加了一句能气死人的话:“还是不够快,再快一些!”
这叫围观的光头强和刘鹏越看下去越胆战心惊,换做现在迎战苗振东的人是自己,恐怕早就被打成了癞痢头、蜂窝煤,别说抵挡,看都看不清那片片拳点,哪里还有什么应对之策?可是林翰就能抵挡得住,并且轻松潇洒。这是不是就说明了一个问题:这小子的真实功夫,胜过了东哥?
随着缠斗双方的脚步变化,林翰每抵挡一下苗振东的拳头,都多用上了一成力,接连几拳下来,苗振东额头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拳势明显慢了下来。因为来自于林翰掌上的力量越来越强,自己的拳头在毫无取巧机会的对撞之下竟然愈发的疼痛,动作开始迟滞僵硬。再勉强对过三拳,苗振东双臂酸麻,看了自己的双拳一眼,陡然间惊骇不已。
那双本来老茧斑驳、骨节坚硬的拳头,在这一轮急攻中被林翰只凭一只单手手掌包顶了无数下,现在竟然高高肿起,像是两只手套上了一对又红又胖的大面包。苗振东满眼都是不信的惊悚,猛的身后一凉,原来自己不知不觉的已经被林翰逼到了砖墙边,再无退路。林翰平静的语气也起了变化,终于大喝一声:“你来看看这是什么拳!”
“呼”的一声疾响,尖锐的破空之声像羌笛鸣奏,强烈的拳风凛冽的如同刀刮过脸,林翰毁天灭地的一拳隐挟风雷之势堪堪擦着苗振东的耳边划过,“嘭”的一声闷响,那堵砖墙被林翰的这一拳之威活生生击穿,余势不减,缺口越来越大,足足咧开了一个缸口般的大豁子,周边未掉落的砖块也已被震的粉碎,砖沫簌簌扑落!
沙尘散尽,光头强和刘鹏的下巴像被人摘了臼,无法扣合而上,目光发直,傻傻地看着那个砖墙上的大洞,终于两腿打膘,慢慢地瘫倒在地。苗振东忍住脸部的刮痛,侧身看向林翰依然伸在大洞里的拳头,面部僵硬的没有一点表情,只余那双眼睛还能活动,也早已经被颤栗和恐怖占据。
林翰伸展开拳头,骨节啪啪作响,慢慢地向后退了两步,再次点燃了一支烟,然后扬了扬手里的烟盒,对着面无人色的苗振东问道:“你要不要也来一支?”“咕咚”一声,苗振东本能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喉结由于紧张激动,竟然舒展不开,这口唾沫咽岔了气,剧烈地咳嗽起来。
林翰默默地吐出烟圈,又恢复了平静的情绪,淡淡道:“在最开始的时候,你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