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凭着青须男的身手和弹无虚发的发枪水准,如果想要反击,自己已经可以至少死上两次了。眼前和自己性命相搏的青年人,才是青须男真正顾忌,迟迟不能开枪的原因。
曾勇捷可能不怎么勇悍,但是随机应变的能力相当强。林翰的右手现在用实了力,他只感觉到手腕传来了彻骨奇痛,这疼痛甚至不比手臂被人用刀一下斩落来的差。冷汗瞬间布满额头,曾勇捷做出决定,撒枪。
“吧嗒”一声响,手枪掉落到了地下。曾勇捷没用别人帮忙,还主动伸出一脚,把枪远远的踢到了对面的座位底下去了。这个动作把林翰看的一愣,他全力玩命抢夺的就是这把枪,生怕在曾勇捷手里,手枪随时会伤到人。现在持枪人突然放弃了继续拥有手枪的动作,这叫人有点想不通。
曾勇捷要的就是他这愣神的一瞬间,虽然两只手被林翰的两只手死死按住,但是他的脚还是能够腾出来的,右膝盖猛地自小腹前抬起,重重地顶在了一脸错愕表情的林翰的下巴上!这一顶由于身体扭曲着很不舒服,曾勇捷并没有发上全力。但饶是如此,剧烈的疼痛奔涌而至,林翰感觉到半个脑袋都仿佛被击碎了一样,满口的牙齿都在晃动,天旋地转。
曾勇捷趁着林翰吃痛,终于挣脱了他如同老虎钳般的双手束缚。紧跟着身体如同柔软的泥鳅,头先脚后,闪电般钻出了车窗,滚落向地面,他要逃跑!列车基本已经就要停稳,所以即使曾勇捷合身着地,也不会有大碍。林翰长了这么大小,头一次被人重创如斯。刀割剑刺一般的痛楚非但没有叫他倒下,反而彻底激发了他心底里的一丝野性,红着眼大喊了一声,似乎是要把全身的愤怒和疼痛都要嚎叫出来。跟着合身一扑,就也要从窗户钻出去,追赶曾勇捷。
不过许是角度不对,亦或是窗户开的还不够大,曾勇捷的身躯可以非常灵动的钻出窗外,换了林翰就不同了。肩头重重的卡在了窗檐上,又是一阵彻骨疼痛传来,扭头看肩膀处,衣服已经刮破,里面的皮肉也被蹭破,血水冒了出来。
林翰低头闷哼了一声,双臂使力到处,窗户应声被开到了最大幅度。向行李架上的青须男吼了一嗓子:“车顶上是两个人!”说完飞窜出窗外。这回空间够大,他得以顺利钻出,奈何没掌握落地要领,斜斜的头先脚后,倒栽葱一般扎了下来。林翰偏头避过要害,左肩和脖子处蹭到了地皮上,身子摔下,又是钻心的疼痛。
“你妈的!”林翰咬牙忍住疼痛,低声咒骂着,气急败坏的爬起身来,看了看曾勇捷在前面狂奔的背影,深吸一口气,玩命一般追了过去。青须男看到林翰这样发狠,心里也有些吃惊。不过还是当机立断,再次前行到车厢尾处,翻身落地。他要尽全力快速解决掉车顶的敌人,然后第一时间去支援那个青年。面对受过专业训练的曾勇捷这样的暴徒,那个仅凭一腔热血和愤怒的青年追下去,只怕凶多吉少。
然而麻烦还是来了,并且非常棘手。由于曾勇捷跳窗,弃车逃跑的举动发生,车顶的敌人迅速警觉,明白车厢里出了变故。改由十一号尾车进入到了车厢,并且在快要进入连接处的时候,猛然间把坐在附近的一对父女乘客强行拉了进去。其中一个人好像用了专业的铁路职工才有的小三角钥匙,反身就锁死了通往十一号车厢的门锁。
然后十号车厢门被突然打开,仅能容俩人并排的空间上,这对父女就站了出来。而他们二人的脖子上,赫然搭着两把亮闪闪的尖刀。俩个匪徒全身都蜷缩在人质后面,站在门口处不再行进一步。一个人粗声吼道:“对面的条子,放下手中的枪,放了我们的兄弟!不然我就杀了这两个人!”手中的刀微微一用力,被劫持的父亲闷哼了一声,脖子处已经被割破了一层皮,鲜血泊泊而出。女儿看到这一幕,吓得痛哭失声,不断地哀求。
青须男在门开的一刹那,闪身跳上了最后一排座椅,持枪紧贴墙幕,隐藏好了行踪。劫持人质,用人质的安全要挟条件,正是暴恐分子们惯用的伎俩。对此好多地方的武装警察也好,特警公安也好都甚感头疼无奈。没办法,为了保证人质的绝对安全,暂时地不能使用武力对抗,形势上马上就陷入了被动。
车厢里的大多数旅客看了看这对可怜的父女,又转头去看被喝令缴枪的鹰钩男,都在想这个便衣警察的下一步,应该怎么应对。鹰钩男的瞳孔在收缩,面上毫无惧色,反而生出一股像是手刃了仇人后的快感来。低声喝道:“全体乘客,现在请大家把头背过去,不要看过来,快点!”最后一句中气充沛,振聋发聩,人们不约而同的听从了他的号令,齐齐转过了头。
“砰”的一声枪响,一声惨嚎传来。鹰钩男开枪了,但是打的不是劫持人质的匪徒。距离这么远,匪徒又怕被击中,全力收缩在人质的背后。这种难度下,靠手枪结果敌人救回人质简直是天方夜谭。地下刚才还蹲着的七名已经被控制的匪徒中,最外面的一人中枪。这一枪直接命中头部,鲜血和着白色的**泉水一般窜出,溅起老高。
车厢里的大部分人在之前被鹰钩男喝令转过头去,没有看到这一幕,但是还是被枪声吓的人人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