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离浑身一颤,似是对于玉疏伝说的话有些震惊,却又是觉得再寻常不过了。的确是他会说出的话,也的确是他会安慰她的话。果然,只要听他这么说,总是最能让心里高兴一点的,不管他是处于什么目的才说的。
“都来萧雪殿陪我了,那你不准备会夙宸殿看看了吗?那里应该还算干净的,我以前一直看到都有人去打扫,也知道以前那里住的人是文昌帝君,可记忆没有,也终归不会想得起来这是你住的地方。现在都觉得很怀念呢……”宿离声色里多了些不知名的笑意。
“是,夙宸殿里住的人是文昌帝君君容,而现在在你面前的是玉疏伝,可以陪着你的玉疏伝。”玉疏伝的眸光熠熠地望着她,一手抚着她的发丝,另一手扶在她的腰际,动作很是柔和。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宿离的樱唇翕动,悠悠说道:“估摸着以后那里还是你的地方。”
“哦?”玉疏伝挑了挑眉。
“如果你要陪着我,那在仙界总要有个职位的。但想来最适合你的,难道不正是与过去相同的位置?你说是不是,阿伝?”她的唇角提了提,笑说。
玉疏伝装作恍然大悟的神情一般,蓦地认真地点了点头,揽着她,将她往萧雪殿里带去,“说的不错,为夫是挺满意的,就听宿儿一次也无妨。”
“贫嘴。”宿离抬手打开了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转过身去,人面对着宿湖。看着这湖面平静如斯,仿佛时间也都可以静止下来一般,一切在这种情况下都可以是美好的,都可以是美满的。
恍然一过,便是两百余年了。
可在宿离的眼里,这里好像从来都没有变过,而在不停变化着的……就只有他们自己。
在这个浮世上漂泊,总是迷惘得看不见自己前面的路,生怕自己踏错了一步便是万丈悬崖、深渊峭壁。
“夜色已深,宿儿是有意在外面站上一晚吗?”玉疏伝启唇打断她的绵绵思绪,他的眸中深沉之色乍现,但在宿离向他看去的时候剩下的就只有温暖与宠溺,她不喜欢看,那他便不会在她的眼前在露出这样的神情。
男子风华灼灼,如碧玉莲花,清澈得让人不敢触碰,仿佛他遗世独立,无人可以高攀,只能供人仰视。
宿离想,以前她或许就是这样的吧。一直都是喜欢跟在他的身旁,痴痴地凝视着他的每一个举动,那犹如画中美仙、绝世天下的容颜,还有世上无双的风华气韵,恐怕也只有他有了。只要一袭白衣锦袍,只要是他,就已经可以成为她眼中的唯一了。
“阿伝,我有没有说过你很美?”宿离脱口而出道,但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对的。
玉疏伝怔了怔,半是考虑地一手抚了抚下颚,眸子一眯道:“不止一次。”
“这样啊……恩,我现在还是那么觉得的。”如同是打定了主意似的,宿离仔细地点头轻笑。但很快她便要笑不出来了,因为她看着玉疏伝有些扭曲地看着她,一脸的无奈,还有一丝深意之色越发浓郁。接着她就是感觉身体腾空了,是被玉疏伝打横抱了起来,“阿伝,你不会又生气了?”宿离看着他的脸色不对,于是轻声问道。
“我看你还是不必站在这里了吧,天色已沉,明日我们便会回凡界,要是你还有心思想别的的话,那不如就想想怎么才能让你的夫君可以消气。”玉疏伝的语气淡然,也没有低头看宿离一眼,只是大步走进了萧雪殿,穿过了熟悉的主殿、长廊,然后顺利地踏入了中院,绕过亭台楼阁、花园绿荫,直接走入了她的寝殿之中。
宿离的寝殿里一直都是极其淡雅的模样,干干净净的,都是以淡色为主,与玉疏伝的喜好向来是一样的。两人的鼻息之间都是清淡的檀香味,而玉疏伝闻到的又是参杂了一些女子身上的独有香味。
将宿离轻轻放在了床上,玉疏伝也坐在床沿边上,仔细地打量着女子。
“阿伝,你……不睡?”宿离只见着玉疏伝一个劲地注视着她,而她又只得这样乖乖躺着,他没准备说话,可这样的气氛总是惹得她觉着尴尬。
“是啊,我也该睡了。”玉疏伝闻言,忽地笑了,接着便起身自己动手解开了腰间的衣带,衣衫摩挲声入耳,随之是他的外袍被解了下来,只独独留下单薄的内衫就躺到了宿离的身边。
宿离没有惊怪,反而是又往里面睡了一些,替他留出了位置。不料就在她想要再往边上挪一点,可以让他睡得舒服些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宿离转过头去,立刻就对上了男子漆黑的双眼,可那双眼睛就是让她忍不住去多看几眼,根本就移不开。
“宿儿,你知不知道,我其实一开始并不想要你恢复记忆,甚至根本就没有想要让你知道什么的念头。”玉疏伝的眸光微闪,俊颜离得她极近,似乎说每一句话时的气息都会吐露在她的脸上。
宿离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听到他说这些的时候,心里还是不禁会有一些动荡的地方,思量片刻,她幽幽开口,声色平静无波,“我自然明白,如果说现在的立场换一换,说不定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这可能是私心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