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第二日便到裘家大宅辞了工作,说家中老母染病需要人照料,索性裘广德并未多问,还多给了她二十两银子。于是苏浅用银子买了些精致的小糕点,又跑到长乐坊吃喝玩乐去了。
“我说‘玉公子’,最近跟哪儿发财呢?怎么今儿这么大手笔。”文征明眼见‘斐玉’拿了不少糕点来,心说这几盒少说也得十七、八两银子。
“爷自来就有钱!这是陪祯卿打工赚来的,平白便宜了你们这些个馋猫。”苏浅懒得跟文征明这个贱嘴的东西计较,直把盒子一一打开,招呼大家品尝。
“当真是沾了你的光了,多谢了。”唐伯虎捻起一块碧玉色的糕点放入口中,只觉茶香顷刻间盈满口腔,甘香儒软,立刻就化开了。
“祯卿这教书先生当得如何,可是把那裘家小姐拿下了?”祝枝山推了推眼镜,半天才从一堆糕点中挑出来一块最可心的,细细品尝起来。
“裘广德很欣赏他的为人,也是有意撮合,现在就等裘颜夕点头了。”苏浅见游永言刚招呼完二楼的客人,朝他招了招手,也想让他吃吃这美味的糕点,心说祝枝山不过比众人大了几岁,竟是总跟个老妈子似的,谁的事都要操心。
游永言以为‘斐玉’是在给他创造融入这个小集体的机会,乐不可支,特意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好茶,与众人一起分享,并在桌下偷偷捏了捏苏浅的大腿,表示他这次绝对是令了‘他’的情,记了‘他’的好。
苏浅一口茶差点儿直接喷到唐伯虎脸上,忍不住呛咳了起来,游永言紧着给她抚背顺气儿,直说‘玉公子’大户人家的,又不是没见过好东西,犯不犯得上啊这是!
苏浅心知这熊孩子是想帮她打打圆场,省得她下不了台,心说要不是他哪儿特么都敢摸,她至不至于这样啊!
“好了,好了,我这小身板扛不住你两下扒拉,吃你的吧。”苏浅紧着躲开了游永言的手,心说十一他们都乔装在茶馆里当茶客呢,要是把这跟郑和说了,估计郑和能剁了游永言的爪子。
“‘扒拉’是什么意思?你们东北怎么有那么多新鲜词儿呢?”游永言闻言住了手,边吃糕点边一脸兴奋的问着苏浅。
“这个词就是形容你刚才的动作的,东北方言十分的博大精深,你没听过的多了去了!”苏浅洋洋得意的又喝了一口茶,可是把嗓中的不适捋顺了,心说贼和尚的人怕是现在已然在裘家大宅了,看来她可以早些完成任务回京了。
苏浅想到此处,不觉看了看身前的一干名流雅士,在他们光鲜的外表之下,各自有各自的隐衷,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他爹能把这些一心仕途的好孩子都收了,可惜她不能在历史中插太多脚,不然很容易就把自己插没了……
裘广德听了微服的官爷的话之后,深信不疑,急忙披星戴月的赶到了南京。他为了保命,直接到了太子府门口,上报说自己是苏州府的药商,要将药卖给太子。
朱高炽得到禀报,立刻将此人迎进了门,不想他竟是送给自己一样东西,那就是汉王贩运私货的货单。
朱高炽心说这人为了保命,当真是用了个有价值的东西表明忠心,朱高炽收下货单之后,就让人将裘广德赶了出去。随后禀报父皇,新都正在抓紧兴建,由于汉王的鼎力相助,进展顺利,对汉王中饱私囊一事却绝口不提,因为他知道父皇实际上已派张辅查账去了。
裘广德被赶出来之后,吓得不轻,也不知自己的小命能不能靠着这个货单保全,于是急急的回到苏州府,立刻请来钦差道衍谈价格。
虽然裘广德有所退让,收购所有的药材仍是需要非常大的一笔钱财,道衍亲赴江北江南各地,使用“拆借之术”。拆东墙补西墙地拨来拨去,这盘棋就给搞活了,总算是凑够钱将药材全部收购,令夏原吉等对这位奇人刮目相看,在望贤亭排下宴席相迎高僧。
苏浅坐在道衍身侧,但笑不语,这帮人终于知道贼和尚好用了,当初他们还笑道衍是个名不副实的酒肉和尚,如今竟是恭恭敬敬的给他斟酒,为他布菜。
此后回到京中,朱棣一道圣旨令一直面壁的‘三小姐’解除禁足,在此不再多言。
朱棣不仅要儿子多多倚重道衍,还要让长孙朱瞻基拜他为师,沾点儿灵气。朱高炽听了此话,心知储位这次是真的落定了,于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时隔两年,郑和的船队再度回到了南京,带回了不少银两和货品,直叫朱棣乐得合不拢嘴。
于是大明终于得以迁都,各国使者纷纷来朝贺。海外番国进献的奇珍方物,为新都大添光彩。
朱棣面对万国来贺,完全陶醉了。他问郑和:“大明是天地的中心,北京是大明的中心,紫禁城是北京的中心,奉天殿是紫禁城的中心!那朕是什么呢?”
“臣愚钝,不知该如何表达。”本是满脸喜色的郑和渐渐收拢了嘴角,心说如若皇上如此沉醉下去,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郑和回到家中后,便将此时跟苏浅说了,苏浅只说她有办法,叫郑和不要心焦。
适逢朱棣做寿,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