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当然的么,像‘斐玉’这样毫无功利的活着,似乎也并没有错。文征明坚持着自己追求功名的信念,却又不愿否定苏浅的生活态度,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起来。
苏浅不知自己的随意涂鸦能让一个有志青年险些放弃考取功名,去纵情山水,只是犹自看着众人的画直呼高明。也不知今天的自己展露了不少的‘才情’,令本是紧盯着唐伯虎不放的裘颜夕,如她所愿的对她有了几分倾心。
游永言喜滋滋的宣布大赛结束,每个参赛者都是赢家,随后为大家安排了丰盛的酒宴和歌舞,直把一众人哄得乐呵呵的。
时隔三日,苏浅便接到了唐伯虎的帖子,邀请她去与几人一起游湖,苏浅当然是立刻就接受了,心说她总算了打入了这个小圈子,想想这些人日后的盛名,苏浅沾沾自喜起来。
苏浅十分意外的在游湖之日见到了裘颜夕,心下大喜,心说看来她这步棋是走对了,如今竟是能与裘家搭上桥了。
开始苏浅还不甚明了,那唐伯虎明明对裘颜夕并无情意,却要邀她也跟着一起玩乐,却是在偶然的一次看过徐祯卿闷骚的表情之后心下了然,原来这个闷葫芦喜欢裘颜夕,唐伯虎这是想当月老牵红线呢。
于是苏浅又把徐祯卿当做了假想敌,心说这男人除了比她个子高点儿以外,还真就没什么亮眼之处,看来她最大的劲敌还是唐伯虎。
裘颜夕今天穿了一件绣着百鹤图的江南织锦,外披一件如烟的水沙,别提多仙儿了。苏浅心说这小妞为了够得上这帮男人的档次,当真是费尽了心思,真难为这个暴发户的女儿能琢磨出这么一身出尘脱俗的打扮。
女人都有爱美之心,如今裘颜夕打扮得这么漂亮直把苏浅想争锋斗艳的心思都勾搭出来了,她望着自己身上月白的袍子,只觉肃然无味,刚想撇嘴立刻便忍住了,她急忙提醒自己道,苏浅你现在的身份是一名男子,你要振作啊!
于是她假意拂去腮边的长发,借势将贴在脖颈上的猪皮又往上按了按,确定那个假喉结正牢牢的粘在自己的脖子上后,这才放了心。
苏浅边如是想着边坐到了桌旁,不知自己奇怪的举动引得文征明又是一阵唏嘘,他见‘斐玉’自恋的又是抚弄头发,又是轻抚脖颈的,只觉一阵恶寒,而后又不得不承认‘斐玉’确实生了一幅好皮囊,这可是初见的时候连生得最好的唐伯虎都自叹弗如的面孔。
“好香!”苏浅的嗅觉极灵,当她闻到淡淡的碧螺春的馨香的时候,立刻开口道,只见裘颜夕自船舱中款款而来,那端着茶盘的模样当真是美轮美奂。
“颜夕沏茶的功夫是刚学的,叫玉公子见笑了。”裘颜夕见‘斐玉’如此自然的为她捧场,只觉窝心无比,不觉先将手中的第一杯茶递到了‘斐玉’的手中。
苏浅紧忙轻抿了一口,之后闭目细品,这洞庭湖的碧螺春当真是清香幽雅、饮后回甘。
“这茶为何叫碧螺春呢?”苏浅见众人与她一样喝得一脸餍足,不觉就问出了口。
裘颜夕只知道‘斐玉’是刚在苏州府购置了房产的东北人,心说‘他’一定没听过关于这茶的故事,于是在徐祯卿似是鼓励的眼神下娓娓道来:“在太湖的西洞庭山上住着一位勤劳、善良的孤女,名叫碧螺。碧螺生得美丽、聪慧,喜欢唱歌,且有一副圆润清亮的嗓子,她的歌声,如行云流水般优美清脆,山乡里的人都喜欢听她唱歌。而与隔水相望的洞庭东山上,有一个年轻的渔民,名为阿祥。阿祥为人勇敢、正直,又乐于助人,在吴县洞庭东、西山一带方圆数十里的人们都很敬佩他。
碧螺姑娘那悠扬宛转的歌声,常常飘入正在太湖上打鱼的阿祥耳中,阿祥被碧螺的优美歌声所打动,于是默默地产生了倾慕之情,却没有去相见的勇气。
早春的某天,太湖里突然跃出一条恶龙,蟠居湖山,强使人们在西洞庭山上为其立庙,且要每年选一少女为其做“太湖夫人”。太湖人民不想屈服在恶龙的淫威之下,恶龙便扬言要荡平西山,劫走碧螺。
阿祥闻讯怒火中烧,义愤填膺,为保卫洞庭乡邻与碧螺的安全,维护太湖的平静生活,阿祥趁更深夜静之时潜游至西洞庭,手执利器与恶龙交战,连续大战七个昼夜,阿祥与恶龙俱负重伤,倒卧在洞庭之滨。乡邻们赶到湖畔,斩除了恶龙;将已身负重伤,倒在血泊中的降龙英雄——阿祥救回了村里,碧螺为了报答救命之恩,要求把阿祥抬到自己家里,亲自护理,为他疗伤。阿祥因伤势太重,已处于昏迷垂危之中。
一日,碧螺为寻觅草药,来到阿祥与恶龙交战的地方,发现在已然干涸的血迹上生出了一株小茶树,枝叶繁茂。为纪念阿祥大战恶龙的功绩,碧螺便将这株小茶树移植于洞庭山上并加以精心护理。
清明刚过,那株茶树便吐出了鲜嫩的芽叶,而阿祥的身体却日渐衰弱,汤药不进。碧螺在万分焦虑之中,陡然想到山上那株以阿祥的鲜血育成的茶树,于是她跑上山去,以口衔茶芽,泡成了翠绿清香的茶汤,双手捧给阿祥饮尝,阿祥饮后,精神顿爽。碧螺从阿祥那刚毅而苍白的脸上第一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