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见家中再无牵挂,隔了几日就进了宫,正赶上朱棣在御书房议事,于是决定在门外等着,眼见王忠看了她两眼,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往他跟前凑了凑。
“三小姐,皇上晚膳要在锦绣宫用,答应与锦妃娘娘赏月,你要不是急事,是不是明日再来呢?”王忠是打心眼儿里喜欢苏浅,心说如果因着苏浅耽搁了皇上去锦绣宫,锦妃娘娘势必是要怪罪的。
“忠忠啊,我真的是有急事,又不方便让你转告。”苏浅心说她到现在都没想好怎么跟朱棣说呢,又如何能让王忠转告呢,她既然冒冒然的进了宫,就必须把事情禀明朱棣,如今已然打草惊蛇,是没有回头路了。
“锦妃娘娘也是个好说话的,如若三小姐却是急事,不若杂家先到锦绣宫传个话,就说皇上有事情耽搁了,晚膳的时辰推后一些。”王忠眼见苏浅急出了一头汗,心知定是紧要的事情,所以奓着胆子想去替她拖延时间。
“我怎么能让你担这个风险呢!还是我去吧,你帮我拖住皇上就成。如果我回来的时候,他刚议完事,自是最好。如若我被耽搁了,还望忠忠帮我跟我爹好好说说,让他务必等我一会儿!”
苏浅说完就一溜烟儿往锦绣宫跑去,待她跑到锦绣宫已是大汗淋漓,她见一众家仆都忙着安置花园中的晚宴,桌椅板凳都是镶了金边儿的,心说这锦妃如今是太受宠了,忠忠果然替她着想,生怕她得罪了贵人。
“你们不用答对我,都忙去吧!”苏浅不忍仆从忙着晚宴还要分心经管她,自顾自按着她们的指引往锦妃的屋子找去,她本来想找个管事儿的交代了事,转念一想,还是亲自跟锦妃说明比较好,她也算晚辈,连个照面儿都不打可是太不懂规矩了。
“你就把这个放进皇上的那壶酒当中就好,只放这么一点,放多了会被白太医察觉的。我的酒和皇上的酒一定要分开,别搞混了,要是被人发现了,就说是你一个人的主意,不然我摘了你全家的脑袋!”
苏浅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这么一段,心下一惊,急忙停住了脚步。
“奴婢参见三小姐!”这时赶至门口的翠儿急忙大声嚷道,她不知主子在屋中交代秀莲什么要紧事情,心说总不能让个外人听了去。
“你来得正好,快替我通禀锦妃娘娘,苏浅有事求见。”苏浅在脑中已然想了一个来回,后宫的尔虞我诈她自是明了,可是在这个关键时刻被她发现,她就不得不多想想了。
要么是徐妙锦想给朱棣下点儿催情的东西,她好借题发挥……要么就是徐妙锦就是给朱棣下毒之人,这样分析的话,她势必与朱高煦脱不了干系……
徐妙锦已然如此受宠,当真是不用转那些个弯弯肠子,所以刨除这个缘由的话,那么她让人往朱棣酒水中放的一定便是毒药了!
如果说放多了会被白子墨察觉的话,想来应该是某种慢性毒药……
苏浅越想越心惊,后背已然被汗水****,却仍是硬着头皮求见,心说自己别进得这屋中,就出不来了!
“进来吧。”
屋中自翠儿高声见礼之后就再没声响,只半晌后才悠悠传来这么一句,苏浅捏了捏拳头,奓着胆子推开了门,眼见徐妙锦带着精致的妆容端坐桌旁,显然是经过了一番精心打扮的。
“叩见锦妃娘娘。”苏浅依礼跪了下去,眼见锦妃意味不明的看着她微笑,只觉脊背生寒,因着这女人的笑容根本不及眼底,阴冷无比。
“不知三小姐求见所为何事啊?”林绾绾眼见苏浅给自己下跪,心中只觉快意无比,她并没有叫起,看着她跪着的模样在心中暗爽。
“启禀锦妃娘娘,我爹说与众位大臣议事后与苏浅有要事相商,又怕误了与锦妃娘娘赏月的吉时,所以才命苏浅先来给娘娘陪个不是。”苏浅赶紧扯了个谎,心说一会儿该如何跟朱棣明说才是难事,她一没有人证,二没有物证,让朱棣平白相信他深爱的妃子会要他性命,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林绾绾并没有言语,只是冷笑着看苏浅跪在身前,就是因着这个女人,所以她才一直都无法得到苏慕辰的心,她恨不得将袖中瓷瓶中的毒药悉数都灌到她的嘴里去。
“启禀娘娘,苏浅不能叫皇上等着,所以这就跪安了。”苏浅跪了足足有两刻钟,眼见徐妙锦阴笑着迟迟不叫起,心里直发毛,她心说这么跪下去可不是办法,于是开了口。
“去吧,你在这儿耽搁得越久,我今晚等得就越久。”
苏浅起了身,急急的往外走去,锦妃这不咸不淡的话显然是带了气,怪不得一直叫她跪着呢。忠忠还说这女人好说话,她也就是跟皇上好说话吧!
苏浅心说自己将她们的安排听了去,也不知这贼女人发现了没有,总之她对自己的态度十分的诡异,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苏浅赫然发现自己知道的太多了,十分担心被灭口,禁不住缩了缩脖子,急匆匆的往御书房赶去。
且说朱棣议事过后就被王忠拦下了,十分的不解,他本就佳人有约,再加上上了年岁后脾气变得十分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