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十的大清早,苏浅是被一阵爆竹声弄醒的,她紧着让二暖和二里给自己穿上了衣服,想到人声鼎沸的正厅瞧个究竟。
于是当苏浅迈着懒懒的步子挪到正厅的时候,正见两个穿着红衣的新人正在给温洛秋敬茶,于是她悄悄的站到了马欣静的身侧,抿嘴轻笑,心说郑和他娘太霸气侧漏了,竟然一次给马文铭娶了两个小妾。
苏浅眼见沈听荷一脸喜色的站在马文铭身侧,只觉这个女人当真是不简单,她最近都沦落为马文铭的妻奴了,实在是爱得毫无尊严,如今又能笑面马文铭一次迎娶两个小妾,当真是耐力惊人!
温洛秋喜滋滋的喝了两杯儿媳妇茶,眼见苏浅乖乖的站在那里,半点儿不敢言语,只觉自己这个婆婆终是在她的面前扬眉吐气了一回,于是乐得更加开怀了。
温洛秋分别给徐今宁和初然一人带上了一只玉镯,然后挑衅似的扬起了下巴,对着苏浅的方向说道:“去吧,这位就是你们的姐姐,以后要敬她爱她。她这肚子是借的郑和大哥的种,往后为了延续郑家的香火,你们也要如此。”
“见过姐姐!”
两个红衣人一叠声的叫着姐姐,可是把苏浅给喊懵了,她刚还在旁边看笑话,却原来自己已然被当做笑话被人观赏了半天了。
苏浅被气急了,不怒反笑:“我可不是你们的姐姐,你们是温老太太私自做主娶进门的,这家的当家根本就不知情。如若不想到时被扫地出门太难看,我奉劝你们,还是早早收拾包裹,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吧。”
苏浅说完拂袖而去,将身后温洛秋刻意的高声呵斥当做狗吠,她既然为老不尊,将她的颜面踩于脚下,那么她也不必再端着儿媳妇的低姿态看她的脸色,去维系那虚假的太平。
“你们不要怕,我是郑和他亲娘,我就不信收两个人,我还做不了主了!”温洛秋觉得自己打了胜仗,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就苏浅那脾气秉性,自己从来就没讨到过什么好处,她那假意逢迎的模样令她生厌。起初她还因着苏浅怀孕了,对她不再苛刻,可是眼见她身侧总是围着一些个俊美的男人,她就又想搓搓她的锐气了。郑和如今远在天边,她就勾三搭四的,这成何体统!
沈听荷面上装着欢喜,心中却十分的担忧,她这婆婆说风就是雨的,竟是一下就给小叔娶了两房小妾,如若她不能早些诞下子嗣,是否这场景也要因她而上演呢?
如今她与文铭的关系刚刚有了点儿进步,如若她操之过急,是否会招来文铭的厌恶呢?可是这婆婆整治儿媳的架势,又确实令她胆寒,她的心中摇摆不定,只觉左右为难。
马欣雅望着苏浅愤然离去的背影,十分的心疼,如今苏浅怀着孩子,郑和又不在身边,又要面对她娘的刁难。她娘也确实不该,怎么就跟自己的儿媳较上劲儿了呢,任她怎么劝也是不听,这等郑和回来了,娘俩势必得有罅隙了,她娘真是老糊涂了。
苏浅一阵风似的进了宫,正赶上朱棣和谭渊在讨论迁都的事情,朱棣也不背着她,令她卧在御书房的软榻上等着。
朱棣十分的信赖谭渊,决定把日后筹建新都的事情全权交给他负责,两人大致算着开销,事无巨细。
苏浅心说如今朝野之上反对声一片,朱棣竟是已然开始筹划建都的事情了,足见他迁都的心意已决,只待一个合适的契机便可搬上台面了。
朱棣到底是上了年岁,没一会儿就觉得疲乏了,于是令谭渊坐下饮茶,他先稍作休息,顺便搭理一下这个从进来就似是带着气的闺女。
“你这是跟哪儿惹了闲气了?”朱棣说完就嗤笑出声,能把这丫头气够呛的人,想来也是个人物。
“爹,我想去找郑和!”苏浅看着朱棣那副揶揄的样子也不好发作,心说家丑不可外扬,她总不能跟朱棣说她跟婆婆不合吧?
“嗯?你这是熬不住了?”朱棣瞥了一眼苏浅隆起的小腹,心说该得有六、七个月了吧。
“爹,我就想这个时候能有相公在我身边,既然他有公事脱不开身,那我就找他去!”苏浅赌气似的捏着软榻上的白虎皮,心说那偌大的马府都给那疯婆子闹去还不行么,她是没出息,她被人欺负得呆不下去了,她自己乖乖滚出去总行了吧。何况她本就是想随着郑和一起去景德镇的,她还真得谢谢温洛秋推了她一把。
“这路途遥远,爹怕你的身子受不住。”朱棣因着在郑和府上安插的眼线,一直清楚苏浅与温洛秋不合,想来如今郑和不在家,两人是闹到不可开交的程度了。
“爹,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有谱。再说白子墨给我做的保胎药可好了,我天天蹦蹦跳跳的,啥事儿都没有!”苏浅似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还摇晃了几下脖子。
“哎,去吧,去吧,你心里早就长了草儿,爹也拦不下你,就是担心你的安危。”朱棣熟知苏浅的倔脾气,跟他年轻的时候一个模样,就算他不允,她也势必会偷偷跑去的。
“皇上,不若让臣护送三小姐去景德镇吧,当初在秦淮河上,两人就莫名的遭了灾,别在路上再碰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