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众王齐聚到了宁王的府中,商议联名上书。要比照洪武规制,各自就藩,与皇上共主大明。
折子第二天就被递到了朱棣的眼前,朱棣在早朝之时按压下心中的怒火,忍而不发,待下了早朝,绕到金銮宝座后身的墙壁之后,他立刻一拳凿上了坚硬的墙壁,气得浑身发抖。
徐妙云眼见朱棣今日下了早朝之后,一直脸色铁青,心知他是在朝上遇到了惹气的事情,所以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两人用了晚膳之后,拉他坐到了床上,默默的为他按摩着肩膀。
朱棣在心中想着应对之法,过了半晌才意识到徐妙云一直在为他按摩,急忙拉她坐到了身侧:“快停手吧,你这病刚好些,别再累到了。”
徐妙云闻言乖巧的依偎到了朱棣的怀中,满心期待他如往日一般爱抚她的身体,因着她的病,朱棣已经很久都没有碰过她了。
可是朱棣只是揽着她的肩头,并没有进行下一步的打算,直将徐妙云心头的火热扑得零星不剩。
朱棣是怕徐妙云的身子受不住,所以才告诫自己不得与她欢好,可是这在徐妙云看来,却是以为朱棣对她这半老徐娘再提不起兴致,心下一片苍凉。
“朱权到底是心有不甘,他怂恿其他的王爷联名上书,要与朕平分天下呢!我看我是留他们不得!”朱棣越想越气,终是说了出来,他居于高位之后,越发的体味到了高处不胜寒的苦楚,也唯有妙云一人可以听他倒倒苦水。
“皇上三思啊!千万不可兴杀伐,他们毕竟是你的亲兄弟。”徐妙云见朱棣起了杀意,急忙劝解道,虽然他们之间早就没了手足亲情,却不能让他背上屠戮兄弟的骂名。如今正当王爷们联名上书,如果他们在这个时候丢了性命,即使朱棣做的再掩人耳目,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哎,我又何尝不想供养他们直至入土,只不过他们不愿守着这份安宁到死,非得与朕争啊。朕绝不会让朱明天下,在朕的手中分崩离析。他们如此逼宫,当真是给朕出了个最大的难题!”朱棣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望着怀中的女人深感欣慰,如若不是她每每在他的身侧温言软语的劝慰,他怕是要做出许多糊涂事来了。
“千头万绪,终有一解。修身齐家,绝处逢生。皇上受命于危难,却难逃篡权夺位的恶名,要想正名固位,就要首先倡导孝道。由孝及忠,由家及国。”徐妙云眼见终于可以把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搬上台面,心说如今能让皇上将她记挂于心的,也只能是这些为了他江山社稷谋福利的作为了。
“你苦于编写《内训》等文章,原来是要为我再塑永乐新政。以齐家内治之美,修治国安邦之德。如若朕真正想要名副其实,需要成为德福万众的文治之君才可。朕即刻令礼部将皇后编写的《内训》和《劝善书》全部刊印,颁行天下。”朱棣眼见徐妙云为他寻得了安抚民心的法子,心下大喜,看来整治那几个王爷,也可以考虑从此处着手。
“臣妾能教育得了天下,却管不了自己的两个儿子,皇上,这是不是千古难逃的定数啊。”徐妙云心知高炽和高煦为着皇位,一直明争暗斗,纵是他们当着她的面儿装得再怎么兄弟情深,却也是貌合神离,彼此根本不愿对视。
“之前我本来不想太早的确立太子,就是为着保持两人之间的均衡,可是他们身侧的人又岂会任由他们相安无事。如今立了高炽为太子,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但没有得到缓解,反而似是被再度激化了。坐着太子位子的总怕自己做不安稳,坐不上太子位子的,又总是盼着坐上去。这也怪朕,连朕都一直在质疑自己的决断,也难怪高煦一直心有不甘了。”朱棣何尝想让儿子们走上自己的老路,却又苦于无计可施,只能眼见着孩子们为着他屁股下的位子争得头破血流。
明月高悬,有如碧玉的圆盘,柔和的清辉似是在诉说着人间的喜乐。
恰逢此时,祥云殿正殿设了家宴,这团圆的氛围借着月光更是浓重了几分。
朱高炽、朱高煦、朱高燧和苏浅都被招到了此处,与朱棣和徐妙云同桌而坐。
朱棣望着这几个他最为看重的子女,直觉心中的某处似是十分的圆满。
“来,我们先满饮此杯。”朱棣举起了酒杯,看了眼苏浅的大肚子之后,欣慰的笑了笑,苏浅这孩子虽然不是他亲生,却是他朱棣此生最为喜爱的闺女。
“你就以水代酒吧。”
“谢谢爹!”苏浅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也将杯子举了起来。
“这杯,就祝我们一家和乐美满。”徐妙云最是开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朱棣见状也笑着喝了杯中酒,他好像很久都没有见到妙云这么高兴了,只觉自己也跟着心情开朗起来。
朱家三兄弟喝了酒之后,并没有言语,而是面面相觑,竟是有些尴尬。
苏浅喝光了杯子中的清水,但笑不语,她心知此次家宴是为了缓和朱家兄弟的关系。可怜天下父母心,纵是朱棣如今坐在最为尊贵的位子,也理不清自己的家务事。想来徐妙云久病缠身,也是因着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