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生了个儿子,直把朱高煦乐得合不拢嘴,他抱着小小的孩子坐在繁星的床畔,看都没看床边站着的韦文君一眼。
“就取名瞻圻吧,《左传·襄公二十五年》中有云:且昔天子之地一圻。就取仰报皇恩之意吧。”朱高煦只不过把朱高炽的话重复了一遍,想来他让他哥帮他给孩子想名字当真是明智的选择,如若今天繁星生得是女孩,他就要复述他哥的另一番说辞了。
朱高煦眼见繁星一脸钦佩的望着自己,竟沾沾自喜起来,心说怪不得女人都喜欢男人吟诗颂词的,这有学问的感觉当真是极好的。
“王爷,妹妹说怕自己福薄罩不住这孩子,想让臣妾把孩子带大呢!”韦文君看不过朱高煦那副得意忘形的嘴脸,趁他不备一把将孩子抱到了自己身上。
“你是这样想的?”朱高煦一时有些发懵,当着一众家仆又不好追问,只是本来和悦的脸上多了几分不解。
“嗯,亏得王妃不嫌弃。”繁星含糊的答着,只觉心中一片冰冷。她抬眼望了望站在韦文君身后一直默不做声的明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王爷这般疼妹妹,可得给瞻圻一个好名分。如今上头已有嫡长子瞻壑,不若就晋这孩子做嫡次子吧!”韦文君拍了拍孩子的小屁股,心里五味杂陈,这将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竟是体味到了初为人母的快乐。
“如此甚好。”朱高煦看着一脸酸楚的繁星心下了然,想来韦文君一定是用了什么非常手段,她如今不但摆布他,还摆布他的女人和孩子,当真是让人忍无可忍。
朱高煦心说如今还有同会馆的差事没有办妥,且让韦家的人再蹦跶几天吧。
再说领了花船任务的郑和这边,苏浅说什么也不让郑和独自去花船试水,郑和紧着说他会带着朱能大哥的儿子朱勇同去,苏浅仍是不肯松口。
三宝太监在治理秦淮河的时候,与秦淮八艳之一的卞玉京秉烛夜谈早就成了千百年后的一段佳话,虽然这都是野史本子来的,苏浅也是不敢松懈。
郑和被苏浅缠得没法,只得带她同去,眼见她竟是又打扮成了俊俏公子的模样,只觉哭笑不得,幸而她穿了不少,小肚子倒是不明显了。
“浅儿,你穿红衣真好看。”郑和被苏浅雌雄难辨的俊朗模样迷了眼,如若不是她如今怀有身孕,此刻又有要事在身,他真想将她压在身下好好疼惜一番。
“郑大人,三小姐,咱是骑马还是乘轿子?”朱勇心想着跟着郑大人到花船上见见世面,不料三小姐也跟了来,他早就对这个谪仙一般的人心生好奇,如今第一次见,竟是羞红了脸。
怨不得爹爹直说这样的女子不是凡间之人,只应是那天上有的,她那灵动的眸子,小巧的鼻,粉嫩的唇,直能把人的三魂七魄都勾了去。只恨那老天爷太不公平,把最美好的都许给了她,想来她这幅风流不羁的模样定是能迷倒花船上的一众美人儿了。
朱勇愤愤的捋了一把后脑,亏他为了发型齐整还偷偷抹了一些猪油,连俊美非凡的郑大人都生生被三小姐比了下去,何况是他了!
“乘轿子。”郑和言罢就挑起了轿帘,他将苏浅抱了起来,欲将她抱上轿去。
“这次是去探路的,万万不能暴露了身份。朱勇,你从现在开始叫他马和,叫我三爷,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家仆!”苏浅得意洋洋的在郑和怀里摇晃着脑袋,别提多得瑟了,今儿她就出回头,让她家男人看看她是怎么调戏小妞的!
朱勇眼见郑大人但笑不语,心知他这是默许了,原来郑大人也是个畏妻的主,他心想如若自己能娶得如此极品,也定会心甘情愿当个妻管严的。
三人到了秦淮河边后,先是在沿岸的桃树下走了一会儿,纷繁的桃花在晨光中开得格外喧闹,密密层层,宛如一片朝霞。
苏浅拉过垂至身侧的枝桠,摸了摸粉嫩的花瓣,十分喜爱,如若不是她现在怀有身孕,一定抓上一把直接塞进嘴里了。
“那条彩旗上绣着兰花的花船看起来最清雅,不若就选这条吧,你不是最爱兰花么。”郑和宠溺的揉了揉苏浅的鼻子,心知她嚼草吃花的瘾又犯了,却也知道桃花这种行气血的东西不适合孕妇吃,看着她委屈的小模样,竟是心疼起来。
“三位爷,请止步,近几月卞姑娘的花船被谭渊谭大人包下了,您几位要是想见卞姑娘,还是等七月初的时候再来吧。”柔柔眼见载客竹排上的三位公子皆是俊朗不凡,心生惋惜,难得有这样的人儿愿意来光顾小姐的花船,怎么偏巧赶上这个时候呢!
“谭渊?还真是无巧不成书!”苏浅闻言暗笑,这个人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的感觉呢,偏偏他又似乎并没有恶意,令她都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了。
“我们去别的花船吧。”苏浅一听这船是卞玉京的,立刻便觉得汗毛倒竖,难道那秉烛夜谈的野史不是空穴来风?
苏浅想到此处伸手用力的捏了一下郑和的后腰,看她回去怎么收拾他!
郑和以为苏浅看到他打量身前这姑娘吃醋了,急忙陪起笑脸并令引渡人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