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第二天就进了宫,直接跪在徐妙云的身前大哭起来,徐妙云从来没见高煦这样哭过,心疼不已。
“好孩子,你这是怎么了?”徐妙云将朱高煦拉坐在桌边,用手抹去了他脸上的泪痕。
“母后,我与大哥皆是你亲生,为何父皇单偏心大哥,什么都让他操持,如今连太子之位都让他坐,难道是孩儿无能吗?”朱高煦心知他娘疼他,想要从父皇那里讨到好处,必须从他娘这里入手。
徐妙云一直觉得愧对高煦,如今见孩子这般难过,心里也不是滋味起来,“好孩子,你的能力,大家与目共睹。自古没有废长立幼的先例,你父皇其实是更想将江山交托到你的手里的。如今太子已定,希望你不要生出什么事端,好好辅佐高炽,千万不要走你父皇当年的老路啊。你应该清楚,你父皇最见不得你们这些兄弟骨肉相残,如果你惹事,母后也是保不住你的。”徐妙云先是讲明朱棣的心中所想,然后出言告诫,生怕朱高煦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傻事来。
“母后别担心,我也只是心里憋闷,找你说说就好了。”朱高煦见母后已然生了恻隐之心,心下大喜,父皇最听母后的话,希望她能吹吹枕边风,兴许父皇往后可以多多重用他。
这阵子,解缙等人一直在不停的上书朱棣,申求停止船队下西洋的相关事宜,历数了下西洋的重重弊端,首当其冲的就数耗资巨大这一项。
朱棣被闹得不胜其烦,终是将这一干人等都招到了奉天殿,眼见他们一个个一脸坚决,当真是觉得头疼。
几经讨价还价,朱棣终于同意暂缓下西洋事宜,一年之后再从长计议,众人纷纷退去后,朱棣命人将郑和传到了奉天殿中。
“叩见皇上。”郑和见朱棣满面愁容,心知定是与下西洋有关。
“起来吧,知道你懂礼数,在人前不敢越距,其实你理应叫我一声爹的。”朱棣这两日听郑和讲了不少海上的见闻,十分的神往,幸而还有他懂自己的用心良苦。
“郑和,我被他们逼得没法,只得将下西洋暂缓一年,这一年的时间,你可有信心敲开这些榆木疙瘩啊?”朱棣将厚望都寄托到了郑和的身上,这孩子的聪明睿智,绝不输与他师傅道衍。
“皇上,我心中有个想法,兴许可以让大家见到出海巡洋有利可图。”郑和起身后,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说来听听。”
“随着船队来我大明朝贡的这些番邦使者,对大明的瓷器和云锦都十分的感兴趣,不若在各地举办交易会,让百姓用手里的瓷器和云锦来跟朝廷交换从海外带回的这些大明没有的东西。”郑和说完观看着朱棣的脸色,想来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用意。
“如此便可拉永乐中兴的这驾新车,作强国富民的大文章,推动新政广播于天下,让百姓来力挺航海之举!郑和,你这步棋走的高!”朱棣闻言大悦,重重的拍了下桌案,如若郑和不是顶着‘太监’的身份,他真想提他做宰相了。
“皇上谬赞了。”郑和言罢苦笑了起来,如此紧张的国事局面,他都能想到对策,为何他单对苏浅没辙呢。
“你最近跟浅浅是不是有点儿不愉快啊?”朱棣仿若洞察了郑和的心中所想,将此事直接指了出来。
“是臣做的不对,浅浅以为我不想要她生的孩子,一直跟我生气呢。”郑和心知此事一定是皇上授意的,虽不敢埋怨皇上,仍是大着胆如此说。
“我倒是有个主意能让苏浅心疼你,就是你得吃点儿皮肉之苦。”朱棣见郑和意有所指,也知道他难免心生怨懑,于是想到了一个帮他的法子,也可借机捏断他心中一些不应有的念头。
“但凭皇上安排。”郑和深知皇上此时出言要帮他,一定是还有其他目的,可是如今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想让苏浅不再生他的气。
这日朱棣刚刚到祥云殿,就见妙云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叹气。
“怎么,妙云是要学那西施皱眉头吗?”朱棣自桌上拿起了木梳,为徐妙云梳理起如瀑的长发来。
“皇上,你是笑我东施效颦呢!”徐妙云娇嗔着,身体向后倚去。
“妙云,你有心事?”朱棣揉了揉徐妙云的头顶,这个女人跟着他吃了太多的苦,每每看到她手上被自己咬缺的那处,他都心疼无比,所以他现在想让她天天都开开心心的。
“嗯,你手上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差事?高煦空有一身本事,都快在自己的府邸长出白毛来了。”徐妙云回身保住了朱棣的腰,将脸贴在了他有些微隆的肚子上。
“哎,我也知道有些愧对高煦了,他来找你闹了?”朱棣心知这个二儿子的秉性,他确实属意与他,只是祖宗家法容不得他废长立幼。他自觉有些对不住他,所以高煦迟迟不去藩地就藩,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是把他放在眼皮底下,他多少能收敛一些;二是凡事都有变化,兴许太子之位还有转圜的余地。
“这孩子不过找我诉诉苦罢了,我看着心里难受。”徐妙云说罢眼上浮起了一层水雾,其实最不想见到他们兄弟骨肉相残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