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云见苏浅一直郁郁寡欢,心里也跟着不自在,于是命她去摘些梨花的花瓣,将来制成了干花瓣泡茶、做点心都好。心说苏浅有点儿事儿干,兴许还能少胡思乱想一些,可别像她一样……
苏浅在竹筐上系了两根带子,把竹筐往身后一背,到了梨园之后,找了一颗开得最好的梨树,之后疯狂的摇起树干来。
一时花瓣纷纷,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好像下了花瓣雨一般,直叫苏浅心中的阴霾也清淡了几分。
于是当郑和找到苏浅的时候,正好看见自家媳妇正在疯狂的摇着一颗梨树,梨花花瓣扑了满身也全然不顾,像个孩童一般间或大喊一声。
苏浅终是意识到身后有人,匆忙转身,正好被郑和抱个满怀。
“浅儿,跟我回家。”郑和这几天几乎都没怎么合眼,苏浅不在身边,好像心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
“我在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现在,你把我的一切都夺走了。”苏浅用尽全身的力气把郑和推开,眼中水气上升。
“浅儿,我真的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好,就是不要呆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这样我会疯的。”郑和不管不顾的又抱了上来,苏浅拒绝他的拥抱,这比什么都让他痛不欲生。
“你放开我!”苏浅怒极,一巴掌就抽了过去,眼见郑和的脸颊立刻红了起来,她眨眨眼,当做没看见。
“我不放,你是我媳妇!”郑和心知此次的做法令苏浅伤透了心,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法子,索性耍起无赖来。
“我让你放手你听见没有?”苏浅直接被气笑了,郑和像个树挂一样,整个儿挂在了她身上,任她将他的脸颊抽得啪啪作响,就是不放手。
“呦,这是要和离?”夏轻歌远远见苏浅和郑和闹得不太愉快,急忙过来凑热闹。
“参见夏贵人。”郑和见来了旁人,急忙放开了苏浅,行了一礼。
苏浅跟着福了福身子,眼见夏轻歌身穿一件酒红底五彩花草纹样净面直领小袄袍,腰系绣金花卉纹样网绦,上面挂着一个素纹香囊,脚上穿的是宝相花纹云头鞋子,整个人的精神面貌比之从前要清丽了几分,倒是学会如何打扮自己了。
“我可是搅了二位的好事?”夏轻歌眼见苏浅眸中带泪,心中说不出的畅快,苏浅打在她脸颊上的那一巴掌,好似至今仍能体味到丝丝疼痛。
“梨花开得正好,我夫妻二人便在此玩闹了一番,让贵人见笑了。”苏浅揽过郑和的手臂,软软的偎向了他的身侧。她就是这样的脾气性格,自家的事,自当在私下里解决,绝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去。
“奥?我怎么看到你在打郑和呢?”夏轻歌嗤笑出声,郑和的脸颊已然红肿了,苏浅还说两人是在玩闹,当她瞎的不成?
“贵人误会了,我家夫人突然说想练练掌力,我舍了一张脸给她扇,她才扇了两下,这不就心疼得红了眼。”郑和当然明白苏浅心中所想,立刻环上了她的肩膀,全然不顾苏浅在他的后腰卯足了劲儿捏他。他真想谢谢夏轻歌突然冒出来搅局,不然苏浅哪会这般乖乖的依偎在他的身旁。
“哼,那就接着练吧,本贵人就不打扰了。”夏轻歌说罢拂袖而去,这两个人,从来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如今她成了朱棣的女人,两人照样不将她当回事,这笔账,她早晚会讨要回来。
苏浅见夏轻歌走远了,又将郑和推开了,她看了两眼一脸歉意的郑和之后,也离开了,全然不顾他在身后的深情呼唤。
看着他红肿的脸颊,她确实觉得十分心疼,可是想到郑和做的事情,她根本无法消去心中的怨念。
她做人的底线确实很低,却不是没有。
何况这次触及她底线的人,不是旁人,是她交托一生的丈夫。
郑和没有再去纠缠苏浅,而是将二暖和二里,还有一些苏浅用惯了的东西送到了追月馆去。
如今朝中反对下西洋的呼声越来越高,他不得不想想对策,幸而娘亲这两天忙着张罗小妹的婚事,没有时间埋怨苏浅的不是。
郑和将上门求亲之人的底细摸了个遍,发现来人不是属于朱高炽一派的,就是属于朱高煦一派的,看来即使朱高炽如今坐上了太子的位子,这争斗仍然不会停止。
“娘!我不嫁!”郑和刚回到家中,就见小妹跪在他娘的身前,哭得好不凄楚。
“雅雅,这是怎么了?起来说话!”郑和急忙上前想将马欣雅拉起来,谁知这丫头脾气倔得很,就是不起身。
“欣雅,你早已过了及笄之年,再不嫁人,就成了老姑娘了。”温洛秋从求亲的人中,挑出了两个合心意的,想说让孩子挑个喜欢的,谁知这孩子不知撞了什么邪,居然嚷着不嫁人。
“娘,我要在你身边尽孝,你别不要我了啊!”马欣雅哭得双眼通红,鼻涕眼泪都掺和到一起去了。
“我身边有你大哥和你大姐呢,你们一个个的能不能让我省点儿心啊!”温洛秋提到此处也红了眼眶,她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她的孩子怎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