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爱她,这是她一直知道的事情,但是,却不知道他爱她竟然如此的深,甚至连生命都宁愿舍弃。如果她早知道,她宁愿他不曾爱过她。
从醒过来之后,凌惜语就陷入了悲伤,她好像对周围的事情总是不理不睬的,但是从季宇哲他们偶尔的谈话中,她知道,那个朝黑曜开枪的刀疤男当场就被黑皓打死了,而那个罪魁祸首的金刀已经被判了死刑,似乎是警方已经收集到了他走私军火的确凿证据,奇怪的是,他却是惊慌地求着让警察铐起来的,还说是越快越好……
她已经接受了黑曜已经死了的事实。但是她还是无法自己地陷入了那自怜的情绪里,泪水总会无声的流下来。
或许这样自怜的情绪并不只是因为黑曜的事情,其中也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梦羽吧。
那一天,在花了一天的时间消化黑曜已经走了是事实之后,那些恐怖的画面还是历历在目,那掌心上的刺眼的鲜红仿佛让她几乎窒息,还有那管黑魆魆的枪口真对着黑曜,不,本该是对准了她的,却被黑曜挡住了,那时候,他还在冒着一缕青烟,还有周昕雨孤注一掷的疯狂的样子。
那些被关禁的日子在眼前一一闪现过,豁然充斥在脑海里,她一下子想到了梦羽,想到那张躺在黑曜的话里惨白如纸片的小脸,神经蓦然一紧。
梦羽!
想到那些人围着梦羽动手动脚的,而梦羽只能无助地在他们的身下无助地抵死挣扎。她再也没有时间自艾自怜,她努力地爬起来,拖着虚软的身体,下了床,走到梦羽的病房,一只手握住了门把手,却不由自主的紧张和颤抖起来。
在她犹豫了大概两分钟之后,门却忽然被从里面打开了,冉怀柔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小柔,我……”凌惜语紧张的脸上闪过一抹安心。
但是她没有想到提冉怀柔看到她出现在这里,脸上竟然有一点慌乱,冉怀柔用手指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凌惜语一愣,看着她,才忽然听到从病房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你走啊!我不想再看到你,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
里面的声音是梦羽发出来的,带着哀痛,还有隐隐的自弃。凌惜语微微踮了脚跟,透过冉怀柔望过去,看不到梦羽,只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还有一个枕头砸在他的身上,然后滚落在地上。
冉怀柔关上了门,扶着她走到一边,“小语,你怎么过来了,方骁斐不陪着你吗?”
“我要去看梦羽。”
冉怀柔的眼神带着闪烁,她以为她掩饰得很好,别人不会看的出来:“你别多想,她现在心情还难以平复,你的身体也需要好好休养,不如我先送你回去休息,改天再来看她吧。”
凌惜语看着她眼角的闪躲薄光,心感觉沉沉的。但是冉怀柔却再也不说什么,搀着她回到她的病房,这里是封司夏的医院,所以因了方骁斐的那一层关系,他也是安排了最好的关系,但是现在凌惜语心里却因为这样的特权而心里发堵得慌,如果不说封司夏,她会不会跟梦羽也就在同一间病房了,也就不会被梦羽拒之门外了。
是了,她被梦羽拒之门外了,她说的是不想再看见你们,而不仅仅是黑皓,“你们”当中也包括了她凌惜语。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竟然也睡着了,只是迷糊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方骁斐进来了,也不知道冉怀柔什么时候出去了。
午夜,凌惜语从梦中惊醒。看见床前坐着的身影,心里蓦然有一点安全感,定睛一看,那黑暗里人的轮廓不怎么清晰,但是她才发现了刚才自己错认了。
“小皓。”
轻柔的声音在静谧的黑暗中响起,那人似乎才回过神了。
“你怎么在这里?”
“我过来看看你。”黑皓笑了笑。
凌惜语将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看着透着惨白的天花板,不管是那个医院,无一不例外是这样带着阴郁的白。
谁说白色最纯洁,白是所有的颜色混杂在一起的体现,那掩藏在背后的杂质又何其多,只是总是有那一层表面的皓洁阻隔了。
“梦羽是不是很恨我。”
即使是有那一层黑暗的存在,凌惜语还是感觉到他的表情变得认真而专注起来。
“她怎么会恨你呢,她挡在你面前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黑皓的声音听在凌惜语的耳里,味道淡淡的,似乎是冷心冷情的。
凌惜语没有偏过头看他,“果然,你一点都不感到愤怒吗……”
这句话不像是疑问句,反倒想是终于求证了什么。身边的黑皓没有说什么。过了好久,凌惜语轻轻的转过头,透过黑暗,她却一点都不费劲地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掩饰不住的落寞,还有悔恨。
“从很久以前,我就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去爱人了。在我几乎相信已经失去了那种能力的时候,如果忽然有人告诉我……”
黑皓忽然顿住,过了良久,他才开口淡淡地说,“那天他……他走的时候我也在场。”
凌惜语默了一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