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惜语坐上方骁斐的车往车站赶去。原本是想让怀柔送她过去的,但是方骁斐在知道了那通过电话里说的事情之后,一意孤行地拥着她起身结了账后就走。她只好让怀柔先回去,更没什么心情再搭理还处在震惊中的陈明伟,便由着冉怀柔随便打发走了。
电话里的是凌惜语的妈妈——林媚,说她已经到火车站了,叫她赶紧过去接人,坐了那么久的车,累了,没力气打车去她那里。
她为什么来了?凌惜语心里有疑问,但是什么也没说,就连忙去接人了。
在凌惜语的印象中,火车站似乎永远都是一个城市里最繁忙的地方。目光在人群里来回搜寻着,很快便发现了她。
在火车站出口旁边的露天咖啡座撑起的遮阳伞底下,她穿着小桃红色的及膝洋装,身体微微斜靠在白色的椅背,有点不耐烦地以手扇着风。
看见凌惜语走上前之后,立马站起来,口中数落着她来得太慢了让她枯等了那么久,一边走向凌惜语指向的方骁斐醒目的保时捷车子,一边说:“你去帮我付一下咖啡钱,都热死了,还让我在这大太阳底下等了这么久!会晒黑的!”
凌惜语看看那日薄西山的日头,默默得走向已经开始警惕地注意着这边的收银员。
“哇!这个车子真是豪华啊!”林媚坐在驾驶副座上,眉开眼笑的拍拍底下的皮座,又按按前头那一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音响设备,一边对方骁斐说,“你好,我是凌惜语的妈妈。你是季宇哲的朋友吧?”
凌惜语一个人坐在后座,看着她妈妈有点忘形的巨额东,有点担心地看了看方骁斐,真怕他会不高兴。从季宇哲那里,她知道他们几个人究竟有多么的宝贝他们的爱车。
但是,方骁斐只是面无表情的专注地开着车,倒也没有什么不悦的举动和神色,只是在听到林媚的话后,轻轻颔首。
凌惜语想了想,还是说:“妈,你不是说累了吗?你先稍微休息一下吧。”
林媚挥了挥手,说:“现在不累了。”
沉默了一下,又问道:“妈,你……怎么想着要过来了?”
林媚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转过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怎么啦?没事我就不能过来看看你吗?还是说你不情愿看到我来?”
凌惜语噤了声,微微把头偏过去,看向车窗外。她没看见,方骁斐至始至终都在透过后视镜看着她,她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都落在了他的眼里。以为她是在担心林媚看穿了他们的关系,才急着要避开一切敏感的话题。
林媚又开始了对车子的研究,看着开着车的方骁斐问道:“这车子是你买的还是季宇哲的?”
方骁斐盯着前方,过了一会儿才说:“我的。季少的不是这一款。”
林媚似乎开始有点失望,但听完他的话之后忽然裂开嘴露出了很大的笑容,又拍了拍座位,嘴里说:“真不错!没想到你这个丫头运气这么好,找了一个这么好的男人!”
凌惜语听到这句话,身体僵硬了,慢慢转过头,猝不及防对让了从后视镜里看过来的方骁斐,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听说你有正在交往的对象了?”林媚半躺在床上,手里端着一盘美国葡萄,边吃边往地上吐着籽儿,对正在收地上的脏衣服的凌惜语问。
凌惜语的手迟钝一下,抓起最后一件脏衣服,走到阳台上,将衣服分类好,放进洗衣机,淡淡地说:“没有。”
“没有?!”林媚从床上弹坐起来,吐掉含在口中的提子,尖声问道,“那李老头的那个女儿为什么会说你傍上了一个大款了?”
凌惜语抬头看着她,面无表情地说:“她可能是认错人了。”
“那她为什么知道季宇哲?连名字都有了还会有假的吗?”林媚将盘子随手放在床上,正一正身,语气激动。
凌惜语看着盘子里的水流出,将床单染了一片墨色,微微皱起眉:“那是我的上司。”
“是吗?不是你故意说来骗我的?”林媚质疑的说。
凌惜语嫣然一笑,有点凄凉地说:“我有为了骗你而编过谎言吗?”
“我就是听说你被季宇哲包养了才特意跑过来的,你现在竟然跟我说那都不是真的!你怎么这么没有出息啊!我养了你这个赔钱货干什么啊!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给我带来过什么好处啊?都是灾难!当初我就不应该把你生下来!”林媚捶打着床,开始歇斯底里地大闹着。
凌惜语悄悄把手搭在洗衣机上,撑着工作了一天之后疲累的身体,心里也感觉到快要窒息的倦意。
“妈,我今天上班很累了,不想做饭,你等会儿自己下去吃点东西吧。”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手提包往门口走去。
在打开门的时候,停下脚步,想了想,又折回来,走到还在捶床的林媚身边,从包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说:“这里是我所有的钱了,你省点花吧,以后你就住在这儿,什么时候玩腻了再回去,我今天去怀柔家睡,你晚上睡觉把门窗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