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想着要拒绝你吗?”凌惜语迎上他的目光,刻意忽视了他紧蹙眉头的动作,微微笑了笑,并不奢望他能接上话,“我那么喜欢你,为什么那么傻得拒绝你呢?但是我跟我自己说,凌惜语,傻就傻吧,拒绝了你,我最起码能够全身而退,不然就真的只剩下粉身碎骨这条路了。”
“你真的就这么想的?”方骁斐打开置物层,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又摸出打火机。
“其实你根本就没想过要了解我,更何况是要懂我。”凌惜语看着他的动作,隐忍着什么,只是涩涩地笑了,“我也想抓住浮木一样紧紧的抓住你。可是,你那么骄傲,这世上能有多少女人能抓住你呢。就算我现在用了你所谓的手段抓住了你,我又能保证能这样抓着你多久?一个月?一年?还是一辈子?我还没有那么多的自信。”
她看着他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方骁斐突然又没来由的变得烦躁起来,伸手打开了车窗,风一下子灌进了狭小的空间。
“我很平凡,从小就是那么……不起眼,平凡的人,平凡的经历。所以我一直很安静的待在你们之后,从来没有试图要越过去正面看看你们。在你把我当成一个麻烦一样打发的时候,我有时候也想过,何不坐实了你们给我安的罪名呢,反正无论如何在你眼中我就是那样的一个女人,何不就如你所愿紧紧抓着你呢?”凌惜语紧紧地盯着他,满脸的认真,让他不由自主地想着她到底鼓起了多大的勇气与他对视。
“那你为什么不抓住我?”
“果然还是这样。”凌惜语自嘲地笑了,“你知道吗,你就是这副傲慢的表情。你的口中虽然说着要我当你的女人,但是你的眼神和表情里无一不再警告我:不要来缠着我。虽然那也不是我的本意,但是不得不说,你伤人的手段很犀利。在你的骄傲和你的施舍之下,我的自尊已经所存无几了。”
车内又陷入了沉默。方骁斐指间的香烟缭绕,快燃烧到了尽头,红色的星火在一片一片剥落的灰烬中忽隐忽现。
凌惜语说完这一番话后,心里感到之前所没有过的轻松。不管以后会是发展到怎样的结果,她都想在走到这里的纷乱的感情画下一个休止符。最起码,她要给自己一个交代,也让心里对她的那一份愧疚能够稍微淡去几分。
“明天十点半,我在街口等你。”重新启动,轻打转盘,车子蛇形行一般无声地滑出去。
“我想可能是我没有说明白,”凌惜语微微僵住了,“你不用等我,我明天是不会去的。”
方骁斐轻哼一声,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在你深刻地剖析了你有多么的喜欢我,或者说是爱?在那之后,你还跟我说不去?”
凌惜语闭上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良久,才幽幽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一定是我?你不怕我会一直缠着你吗?”
“难道这不是你最终的目的吗?你不用否认,在我看来,你一直都在以退为进,想吸引我的注意,我想告诉你,你成功了。还有,”冷冷的话语,带着寒雪的凛冽,“最重要的是因为她,而你是她的好朋友。”
她沉默了,没想到事实比想象中的还更要伤人。
“不管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不管是她自己离开的,或者是被什么人带走的。你既然是她最好的朋友,如果她回来的话,肯定会来找你。”
凌惜语试着笑了笑,不过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为了她,你是不是什么都愿意去做。”是不是不管怎样,只要是能够利用的人或者是手段都要义无反顾的去利用?
“是!只要能够找到她。”毫不犹豫,字字像落在棋盘上的棋子,铿锵有力。
“我现在很后悔,那个你酒醉的晚上,还是在那个房子里。”其实她更后悔的是命运让她遇见了他。也许,他就是她在这一生中最大的同时也是必须要历经的劫难。
“相信我,那也绝对不是我所期待的。”
凌惜语很想大声叫骂,或者大声地狂笑一场。那样的发泄她心中无言的疼痛。但是拜她从小如影随形的理智所赐,她还保持着理智,她的理智告诉她,她一定要冷静,痛就让它痛吧,忍忍着就过去了。所以她还该死的安静的坐着。
“你就那么肯定?如果她回来了看见我和你在一起,或者说,如果到时候我不愿意放过你,你有没有想过,你会怎么办呢?还是你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如何处置我?”凌惜语有点自暴自弃地看着他。
方骁斐眼睛里闪过一抹犹疑。
“那你会吗?”
凌惜语吃吃地笑出声来,说道:“我可以理解成你是在相信我吗?可是,怎么办呢,连我都不相信我自己呢!”
方骁斐只是若有若无地瞥了她一眼,但是心里却因为她自怜的话语很不舒服。
凌惜语抬头看着她,笑意从嘴边淡去,很想伸手去碰碰他的头发,他的脸颊。但是只敢在心里奢想一番罢了。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看着他把车停在她非常熟悉的街口。只要她推开门下去,往前直走两百米,又将会是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