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轻轻的笑了笑,很淡然的接受了他对他们之间的关系的解释,平静地说。
方骁斐沉默了,感觉有一点不能理解她。
他面前的这个女人,总是很安静的站在他的身后。他知道,在没有人的背后,她一直是在用什么样的目光和什么样的心情看着走在前面的人。
是的,一直。他一直都知道,只是没有说,更觉得没有必要说。
在生长在豪门家庭里的他,从出生一路到走进商界之前,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进入商场之后,老天厚待,事业更是坐的有声有色。面对商场上的老奸巨猾的对手,他可以彬彬有礼地虚与委蛇,有的他则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不经意之间将对手一一击溃。
面对这个女人,他也有着针对性的方式,她既然不愿挑明了,那不如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就行了。
所以,他们一直很默契的保持着那个状态,一前一后,他在前她在后,她永远都会比他慢一步。
“其实,你不必介意的,今天之后,那件事也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知道游戏规则的。”
“我很抱歉。”方骁斐口中虽然在说着抱歉,但是平板无起伏的声调,却丝毫让人感觉不到他的歉意。
凌惜语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找了个袋子装好手上的床单和被单。这些还是拿回去洗好了。
“你现在是在找工作吧。”方骁斐拿起一根烟,从四个月或者更久之前,他已经习惯了烟这个东西。
凌惜语看了看他,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替你安排。”低着头,淡淡的盯着烟头上的点点炙红的星点,状似无意地说。
凌惜语突然哑然失笑。
果然……真是很狗血。
“你真的不需要对那件事耿耿于怀,我说了不怪你。而且,”顿了顿,她自嘲地说,“这种情节其实挺狗血的。一夜情之后再拿着一叠红色的**的头像来砸人,这样的角色应该不适合你。”
她受伤了。心,因为那句漫不经心的话染上了愠怒。
“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我还玩得起。”
室内又因为这一句话而变得沉默。
方骁斐依然在吞云吐雾,根本就不在意他在眼前的这个女人的心里掀起了什么样的风暴。
凌惜语在心里恼怒。恼的是自己,更恼的是自己会那么轻易的就恼了。
“还是要两清的好。或者你是比较喜欢房子和首饰?你可以自己去挑选,账单寄给我就行了。”
凌惜语悄悄握紧了拳头,天知道她已经有多少年没这么生过气了,但她依然克制着,说:“我天生就没有那种富贵命,不喜欢束手束脚,首饰,我看是免了,我用不上;房子的话,我会自己工作赚钱买,毕竟住在自己的房子里会更有安全感一点。还有,你不必这么羞辱我,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的。”
方骁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我没有羞辱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帮你一把。你也说了是游戏,既然是游戏,就得按照游戏的规则来,这就是规则。”
凌惜语呼吸一窒,突然感觉到眼睛酸酸涩涩的,一股湿气便要冒了出来。她转过身,借着整理东西,用力的地眨着眼睛眨去湿气。良久,她平静的声音传过来:
“你有带支票簿过来吧。”
凌惜语回过身,一字一字的说:“你带支票了吗?”
方骁斐轻挑起眉头,点了点头。昨天一下班就直接驱车过来,公事包也带在身上。
“你给我一张支票吧,这样就可以银货两讫了。”
“……为什么?”你不是这种女人。心里竟然有了一种空空的感觉,有一点点失落。
“规则嘛。房子和首饰我都不想要,而且我对现在这份干了四个月的工作挺满意的,暂时还没有跳槽的打算,所以还是拿钱比较好一点。”
方骁斐开始有点不懂眼前的这个女人,身为天之骄子的他一直淡薄的看着外人,他以为看透了这个永远只会躲在背后的她。不否认,他其实是在故意要她难堪,借故发泄心中郁结已久的闷气。
他心底浮起莫明的烦躁,拉开随身的公事包取出支票簿,没有一点迟疑的大笔一挥便填了一个数字。
凌惜语看着他微垂着的侧脸,眼前有一点晕炫。可能是因为从窗帘的缝隙中流泻的阳光太过灿烂,也或许是他一直都是这么的耀眼。耀眼的样貌,耀眼的家世,连随便一个简单的动作都那么优雅迷人。
这样的人,可能穷其她的一生也无法触及,更何况是拥有?
“凌惜语”这个名字,据说是字面上的意思,取义为“惜语”,就是要少说话。某个女人说过,安安静静的,才能活得安生些。所以她从小也就习惯了安静,习惯了不引人注意。
所以,她也隐藏了心里的某些情愫。
“拿去!”他已经来到了她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