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路走好!”低沉嘶哑的声音从甘道夫那干瘪的嘴唇中发出。这一刻,他胸口剧烈起伏,孤凉而悲伤的脸上如同暴雨过境,老泪纵横。
正中央一座巨大的水晶棺之中,一名满脸沟壑的老者安详的躺在那里,他头戴黄金帝王冠,满是沟壑的脸上布满岁月鞭挞出来的皱纹。
王曾经带领人们抵御蛮兽一族,立下丰功伟绩。战场上,他宛如屹立不倒的旗帜,给士兵们带来无畏的勇气。所有人都以为,王永远与他们同在。但是,无情岁月的侵蚀下,王终于还是倒下了。他静静的睡在那里,以往的威严霸气尽数化作恬静无波的一抹安详,仿佛酷寒下的花骨朵,等待着下一个轮回的绽放。
“甘道夫,您节哀顺变。”维多利亚叹了口气,心情复杂之极,他走过去搀扶住这个垂暮的老人,他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维多利亚十分担心他下一刻就支撑不住,后王一步倒在这里。
“父王,你放心,西元国在我的带领下,一定走的更高,走的更远,我保证!”寂天一脸悲怆的看着水晶棺中自己父亲那张安详的脸,眼眶发酸,泪珠儿不停的往下流。
“王,您一路走好!”观礼的众人齐声悲呼,尽皆跪在地面上痛哭不止,口中不断念叨着王还在时创造的那些美好的功绩,赞美着王。
王下葬的位置都有考究的局式,这里的结构共分为上下两层,底层是用白金矮墙,镶嵌以璀璨的夜明珠,构成的一个椭圆形的基座。基座将王安睡的水晶棺托举而起,形成众星捧月的局势。上层呈拱形,配设楼梯,专供后辈瞻仰王的遗容登降之用。
“甘道夫,你施法吧。”新王寂天缓缓吐出口气,又深深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父王一直是他最崇拜的男人,但同时,也是他一刻不停,做梦也想要赶超的男人。现在,这个男人终于倒在冰冷的棺材之中。寂天心中不但有一种失去亲人的抽痛感,更有一种极致的失落感,间中还有另一种诡异的情绪在作祟,不过他并不阻止这种情绪的滋生。
即便在悲伤之中,寂天的嘴角也若有若无的挂着一抹笑意,只是这个笑容十分隐晦,就连以观察力著称的魔法师都难以察觉一星半点。
甘道夫朝寂天点点头,颤颤巍巍的走上前去,维多利亚有些担忧,甘道夫这样的身体状况还要施法,恐怕有欠妥当。
但他了解甘道夫的执拗性格,并没有上前阻止,只是咬紧嘴唇盯视着他,他知道甘道夫对王的感情有多深,这个时候站出来阻止不合时宜。
甘道夫是西元国最伟大的魔导师,是逝去的王最信赖的人。两人共事一百多年,情如手足,王一朝去世,他心中的悲伤可想而知。
甘道夫尽量使自己遗忘那种悲伤的情绪,他的右手挥舞着法杖,一句句晦涩难懂的咒语从他口中快速念出,就像是孜孜冰凉的泉水一般在众人的心田中流过。
众人这一刻才清晰的感觉到了甘道夫的情绪,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痛感,就像坟墓中遍地而开的叵罗花一样悲凉。
圣洁的乳白色光辉在王的水晶棺中缓缓升腾而起,沉睡的王原本一成不变的脸上竟然露出安详而满足的笑容。光辉足足持续了五秒钟,甘道夫浑身一震,法杖朝天空遥遥一指,一道约莫十米宽的空间门便悄然打开,显露出里面狰狞的黑暗,宛如蛮兽的血盆大口一般。王的英灵被圣光包裹着,慢慢向空间门挪动,直至沉入黑暗消失不见。
王的英灵是被送入了亡灵疆域,在那里,他将以另一种方式存在着。同样,亡灵疆域也是所有人,甚至包括蛮兽一族,鬼族死后都要去的地方,那里是所有亡者的归宿。
典籍上记载,那个地方孤寂苍凉、遍地疮痍,并且盛开着满地的黑色草丛。就连最博学的甘道夫也只是在典籍上了解一点点大概的情况。
葬礼就在这种沉闷的气氛下结束了。甘道夫失神的看着水晶棺盖缓缓的合上,怔怔的伫立在那里,久久说不出话来。明天就是新王寂天登临的日子,曾经的王不管当初多么英明神武,多么睿智无边,都将慢慢的淡出人们的视线,直至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新王登临的日子,举国欢腾。每一届新王登临,都是西元历史的大变更,过去辅佐先王的人,会被重新洗牌,新王会自行挑选他信得过的人担任要职。
而且,新王通常会在这段期间做一件大事,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所有人都猜测,甘道夫首席魔法师的身份将要不保了,就连维多利亚和格鲁都是这么认为的。
维多利亚和格鲁是孤儿,从小被甘道夫养大。从他们俩产生记忆的时候开始,这个不拘言笑的老人的脸就被深深的镌刻在脑袋里。
他博学多知,而且秉性正直,是一位可敬的长者。
第二天早晨的时候,新王寂天果然在宫中传召甘道夫了。
甘道夫手持自由女神之杖,骑在雪花兽上,穿过王城百米高的厚重城墙进入王宫中。遥遥看去,他像是一朵飘荡的乳白色云朵,凡是靠近的人,都会由外而内的感觉到一阵温暖。
“甘道夫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