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是”,便一纵身不知所踪。
石阶上的禾枫野望着严映离去的背影,也缓缓起身,朝后推开寝宫殿门,走了进去。
今晚就在此处歇了吧,此处没有旁人,可以让自己好好清净清净, 明天一早,还有大事要去处理。
……
时值上午。
在这深宫高墙之中,总不得见这太阳是怎样东升,又是怎样西落的,只能眼瞧见半边天上好似烧着了一样的云彩,那太阳在远处的墙上忽然便露出了头,周围天光便亮了。一夜的微寒才慢慢被太阳暖了过来,一些只在白天才开放的花朵,也渐渐绽开了花瓣。
太子宫中,太子妃娥然近日总觉心神不宁。
自将军府的一场大火已经过去有些时日了,虽全家老幼被远配边疆,但私造玉玺的罪责被发现,原本应当满门抄斩,倒是腹内还未出世的胎儿救了众人一命。发配之日未曾允许她这个做女儿的去看望一眼,她自己自然也是不敢有分毫言语,唯恐一有差池,惹怒了圣上,怕是太子也保全不了自己,定然丢了性命。
那些时日着实过了一段寝食难安提心吊胆的日子。索性前不久圣上寿诞太子筹备有方,深的皇上的心,使得龙颜大悦,甚而在群臣面前宣布其怀有身孕的消息。如此一来,就算她一个妇道人家不懂朝政,却也知晓自己夫君的日子又平顺起来,朝野之中的支持者定然又是有增无减。
按理来说,太子妃娥然理应喜不自胜,替自己的夫君高兴,却不知为何近几日老是觉得即将有什么要命的大事发生一般,心神慌乱不已,连夜间都不得安眠。
将此事告知了太子,太子只是叫太医前来开了一副安神保胎的方子,也未曾表示会有什么危险的事宜。娥然只得当做自己是怀有身孕所致,便专心吃那太子开的方子,却也不见什么好转。
今日一早,待侍奉太子上朝去之后,太子妃娥然便专心侍弄起花园里的花来。前些时日圣上寿诞,太子特意请来一些民间数一数二的园艺高手,自己因着平日里就喜欢一些花草什物,因此也专门留了一个园艺高手在自己宫中,教着自己摘种些珍奇花草。
其中一种花草分外博得自己的欢心,其名单单只一个字,唤作“幽”,只在无风的夜晚才绽放。圣上寿诞前一日偏巧赶上此花绽开,在清凉如水般无风而平静的夜晚,此花宛如一位寂静独立的仙子,于月光之中兀自展开裙摆,单瓣的淡紫色花瓣,纹路清晰,仿佛周身散着幽光一般,太子妃娥然只见了一次,便深深喜爱。如此更是****精心照料,期盼下此花开之时。
正在侍弄着花,远远的有奴才高声喊着太子回来了,娥然连忙起身去迎接自己的夫君,临至近前行礼之后,却发现太子脸上似乎有些许不快之意,便连忙跟随其进了寝宫,并将一众奴才打发了出去。
待太子于坐榻之上坐定,饮了一口清茶顺气之后,这才上前问询道:“不知夫君此次早朝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似有些许不快之意?”
太子听到自己妃子的询问,遂放下茶盏,轻叹一声,对其说道:“今日退朝之时,我那个弟弟瑾王,貌似有些许事情,竟与父皇两人单独留在那朝堂之上,将我等一众人屏退。不知晓其到底与父皇商议何事,本太子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