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柯闻言一怔,不曾想瑾王禾枫野召自己入宫竟是为了这样的事情,更不曾想在这似乎是全天下最安全的皇宫之中,堂堂瑾王妃竟然身中剧毒昏迷不醒,而且无可医治,倒让这堂堂的瑾王殿下,需要找他一个江湖上的荒野匹夫来想办法。
凌柯思想了片刻,才开口回答道:“回瑾王殿下,草民无能,实在不知道什么解毒的奇方。但是,却知道江湖之上,有一位神医,也许可以解了瑾王妃的毒。”
禾枫野闻言稍喜,果然江湖之地大有能人异士所在,连忙问道:“是何等神医?如今又在何处?”
凌柯思想了一会儿,随即答道:“回瑾王殿下,此神医人称颜如,是位奇女子。原居于射月古城泱义山庄之中,据称其医术之高明,普天之下还没有其治不好的疾病。”言语之间,见到禾枫野面容之上渐露喜色,凌柯心中稍有犹豫,却还是开口道:“不过,十几年前,泱义山庄家道中落,那颜如与那山庄庄主皆已不知去向。”
禾枫野原本以为寻得良医可以救治自己的妃子,一听此话不由心中一沉,紧锁眉心面带愠怒,随即说道:“照你这样讲,本王的妃子岂不是还是无法医治了?那个叫颜如的女子可是死了?”
凌柯见禾枫野面带怒意,连忙回答道:“那女子应该是还在人世,殿下不妨四处张贴告示,就算不曾寻得那个叫颜如的神医,能寻来其他解毒的能人也说不定。”
禾枫野听闻此言只觉怒意上涌,此番讲来这凌柯却算是什么也没说,但是如今而言,也只能出此下策,反正宫中这些草包是一个也指望不上了。思想至此,遂向凌柯说道:“而今也只能用此方法了,本王就将此事交予你去办,务必替本王寻得一位能解毒的神医来。”
凌柯闻言心中暗自叫苦,嘴上却只能应一句“是”,自领命去了。
……
自雍禾王朝建朝以来,二十年间,颜如却从来不曾来过王朝帝都,皇城泱义,如今因着倒在雪谷中的女子一句话,却不惜千里迢迢的来至此处。
此刻想来,自己虽然只是一介草民,但说到底还是前朝羽祁的子民,雍禾建邦之后,心中或许多少有些排斥之意,因此从未曾来过皇城泱义天子脚下,倒也情有可原。
但时至今日,原本自以为终将带着对故人的愧疚之意,与雪谷之中郁郁老死,不曾想老天却是不允许她就此幸运的了此残生,还要将她从那清净之地召唤出来,接着于这世间受些苦楚。
不过,这也是因果循环吧,对故人的亏欠,岂是一句虚无缥缈的下辈子,就可以脱罪的。
思想之间,颜如走在洛泱的街市之中,望着周围来往的人群,感慨之情好似潮水般从心中涌出,将人吞没。一时里只觉心口一阵钝痛,不由得抚了抚心口。
这一抬眼,却见前方不远处聚了一众人,正对着墙上的告示指指点点。颜如本不是什么好奇之人,但此行的目的却让她不得不关注皇宫中那一群贵族的动向,因此也挤过人群,朝那城墙之上的告示看去。
那告示上言,瑾王妃被奸人所害,中了剧毒,于皇宫之中昏迷不醒,因此广招天下能人异士进宫解毒。倘若当真医好了瑾王妃必有重赏,不过若有投机取巧妄图捞些好处之人,一经发现,必当严惩。
颜如见此不由一惊。凭自己多年来对那男子的了解,于雪谷之中那个女人虚虚实实的言论,颜如已经猜想,那男子说不定就在皇宫之内,此番皇宫中又出了此等离奇之事,说不定就是其所为导致。不过如此倒也给了她一个进宫探查的机会。
思想至此也不犹豫,近前便揭下了城墙上的告示,引得周围一众人尽皆哗然。即刻便有官兵前来,引着颜如去了。
借用皇城衙门之地,喝茶打发时间的凌柯听闻有女子揭了告示,心中不由一惊。
这几日也有些个自以为医术高明的郎中揭了告示进了皇宫,却因为面对瑾王妃所中之毒,连个毒物的名字都讲出来,而被瑾王禾枫野一怒之下全砍了脑袋。瑾王愈发不耐烦,凌柯也愈加心慌起来。虽说自己并不在宫中当差,但若不顺了瑾王的心思,他一个江湖人士,恐怕还没有办法全身而退。
虽说他认识的江湖人中,不乏医术高明之人,但会解奇毒的却是寥寥无几,听闻此言更是纷纷表示不愿进宫,凌柯自是不好强求。那一日在宫中没有言明,普天之下最会解毒的人只有那鬼医铁面,此人却是被瑾王亲手杀了。想找到失踪多年的神医颜如,更是难上加难。
如今却听闻有女子揭了告示,凌柯连忙命人将那女子请了进来。
只见进来的女子一身竹青色衣衫,衣襟之上,用着些丝线绣着兰纹,三千青丝只用一根簪子随心绾着。面容却是十分姣好的,仿佛月光一般清冷的眸子朝自己看过来,双眼之中却见满是沧桑之意。
凌柯见到这女子,怔了片刻,随即连忙开口问道:“在下听闻姑娘揭了告示,敢问姑娘芳名?”
那女子听到问话,先冲着凌柯轻施一礼,然后缓缓说道:“民女唤作颜如。”
凌柯听到此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