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映直觉得虎口被震的有些发麻,还未及反应,只觉剑身被一股力量压制,手中的剑忽然对准自己面门就来,急忙加以控制之时,只见银衣手腕翻转,那柄银亮的长剑在他手中垂直划了一个圆环,剑尖临近指地,忽然力道一变,自下而上冲着自己的命门而来。
严映暗道不妙,急忙收剑后退,解了两人方才的僵持。
不远处的梨树之下,斜榻上的禾枫野,看见自己的贴身侍卫逐渐处于下风,不由剑眉轻皱。
向着身后的凌柯递了一个眼色,凌柯领命点头。
院落中央,严映由攻转防,欲以摸透银衣的招式,却见其剑法全然随心而出,未有丝毫规律可循,看似悠然闲适,却招招凌厉,直逼自己的要害。
院落中的杀气忽然升腾。
只见刚躲过一招的严映,剑护于身侧还未及移开,面前的银衣忽然足踏于地,借力转身,同时反手出剑,对着他的命门就来。
千钧一发之间,只觉一物飞至,登时与银衣的剑身相撞,使得银衣的剑偏离了最初的轨迹,擦着严映的手臂便划了过去,皮肉顿时被划破,鲜血瞬间涌出浸透了衣衫。
不远处的禾枫野适时朗声而笑,其身旁的锦兰也停住了指尖的动作,琴音戛然而止。
禾枫野笑着自榻上起身,行至院落中央,望着方才搏命的二人,开口说道:“好一场精彩的比武啊!侠士果然英勇,倒是本王自家的奴才不中用,没能让侠士尽兴。”
银衣闻言向着禾枫野拱手答道:“瑾王殿下过奖。”
“侠士不必谦虚!”禾枫野说着,示意身后随之而来的凌柯,替严映简单包扎一下伤口,遂又说道:“侠士远道而来,本王岂会让侠士败兴而归啊。不如本王姑且打破这规矩,让侠士与我两位属下一道切磋,也好使侠士尽兴,也尽了本王的地主之谊。”
未等银衣答话,只见刚刚替严映处理好伤口的凌柯,冲着银衣一拱手,嘴上说道:“在下不才,还望侠士承让。”
一边的严映也向着他拱了拱手,口中说了一句:“承让”,又重新提剑,做好攻势。
禾枫野笑着走回斜榻之上,示意身旁的锦兰继续抚琴奏乐。
锦兰向着银衣的方向望了一眼,接着便以手抚琴,又一段绝妙的琴声流泻而出。
不远处的银衣,听闻此曲微微一怔,那是他编撰的一首曲子,名为《雁归》。
又是一年花尽落,雁字归来君在否?
伴着铮然的琴音,分立前后的严映与凌柯,皆已手执武器,做好攻势。银衣则拭净剑身的鲜血,最后朝着梨花树下,深深望了一眼。
原想把这世间最美的天光带给你,却只能亲手送你至黑暗之中。从今以后,水阔山长,前路漫漫,但愿你知晓到底该怎么走。
梨花树下,最后一片残瓣被风拂下,在空中舞了一阵,终于坠入泥土之中,不见了。
院落中央,杀气四溢。
严映先手出剑,丝毫不见犹豫,剑尖急颤而来。凌柯紧随其后,一根长笛已然出手,不知什么材质制成的长笛,此时全然成了一件武器,笛身流泻而出的凌厉之气,较之利剑也毫不逊色。
处于二人中间的银衣,先是快手出剑,剑身横斜,抵住严映的剑尖,顺势向其后一推,随即借力腾空而起,跃至严映身后,成功避开了凌柯的攻击。
三人登时成“品”字型对峙。
凌柯向着严映递了一个眼色,严映会意,重新提剑,蓄势而攻,待银衣出剑相抵,身子却在暗中稍稍侧偏,变换了力道。
银衣便不经意间被着力道带过去,虽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实际严映此时所处的位置,刚好遮了银衣的视线,与其后的梨花树下的景致形成死角。
与此同时,另一侧的凌柯也蓄势发难,一柄长笛剑似的挥至近前。临近银衣的面门,只见笛身之内寒光一闪,一只暗器忽然飞出。
银衣连忙反手挥剑,以剑作盾,只听得“叮”的一声,那暗器便偏离了应走的路线,钉入泥土之中。银衣也不犹豫,趁着间隙手腕翻转,长剑自空中划了一道银丝,紧接着变守为攻,奔着凌柯便来。
霎时间,只觉剑气翻飞,三人缠斗在一处。
片刻过后,身上有伤的严映渐处劣势,在银衣无懈可击的强攻之下,渐显力不从心,终于在一声碰撞之后,长剑飞脱出手。
银衣趁此机会专心攻那凌柯,只见凌柯也好似心力不足,连连后退,银衣看准机会,手握剑柄破空而去,奔着凌柯命门而来。
眼见这一招欲成,那凌柯却忽然侧身一避,剑尖擦着衣襟而过,直奔起身后而去。
凌柯身后,正是正在抚琴的锦兰。
银衣见此不由一愣,急忙收力。手腕翻转之间,顿住身形,将剑收于身侧,心中余悸尚未消除,一时惊惶之间,却忽略了身后两人的动向。
其时长尚不足一瞬,银衣只觉心口一阵刺痛,左胸部被一柄长剑贯穿,鲜血好似绽开的红花,霎时浸透了衣衫。回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