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满祁见此继续说道:“皇儿,你该知晓,这历朝历代,江湖一向处于朝而远于朝。任何兴衰更替都不能完全左右江湖。江湖是一片更大的天地,那里有朝廷鞭长莫及之事。而江湖,也是多出才人的地方。并不是所有的能人异士都会主动为朝廷效力,往往能否争取到江湖能人的协助,是两朝对峙之时,胜负的关键。”
禾满祁说完,停顿片刻,端起面前早已备好的茶盏,品了一口,慢慢放下,才有开口说道:“月隐门,就是当年朕争取到的能人,可惜却不能完全控制。而后脱离了朝廷,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不过,这回归了山林的老虎是自由的,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反取了猎人的性命。”
皇帝禾满祁说到这里,言语上不再继续,而是看向禾枫野。
禾枫野听罢,再看皇帝禾满祁的神情,心下了然,于是开口说道:“父皇的意思是……”
禾满祁微微点头,随即又继续说道:“如今雍禾已建朝二十年,国力日益昌盛稳固。这二十年间,朕已安排一干人等,为有朝一日,解除这危险而做准备。如今时机成熟,朕将此交与皇儿差遣。务必替朕解了这心结,还天下人一个永世太平。”
禾枫野听闻禾满祁的话语,竟是将如此大任交到自己头上,不由得只觉一腔热血涌上心头,这件事情,也许并不比之领兵打仗容易几分。
想罢,起身撩袍便跪,口中说道:“儿臣必将不负所托,还望父皇放心。”
……
望舒宫中,禾枫野坐在檀木椅上,将皇帝赐予他的信物拿了出来。是一块上好的青玉,用金丝攒住,上刻雍禾朝帝王的象征——飞龙之纹。
把玩着青玉思量片刻,禾枫野开口问垂手立在旁侧的严映道:“处置江湖之人,覆灭江湖上一个门派,该用什么方法?”
严映思量片刻,遂答道:“或许可分而化之。卑职以为,这江湖门派,恐怕并没有什么完整的管理制度,其体系本身并非坚不可摧,也并不强大。能作为敌人的,也只有其内部的高手,对于这些人,可以寻其弱点。是人便定然会有弱点,对于弱点,用计谋,一定会比正面交锋更容易瓦解敌人。”
禾枫野听闻严映所言,仔细思量了一番,没再言语。
殿内一时里十分安静,只听得大殿中间,那鼎香炉之中有香燃着,燃出缕缕青烟在大殿中飘散开来。
禾枫野望着那烟出神了片刻,忽然开口问严映到:“本王如若有一天要除掉你,先前怎样才能不让你知道?”
严映没有明白禾枫野的意思,不免瞬间怔了怔,还未及答话,耳边听得禾枫野又说道:“你日夜同本王相处,不让你知道倒真是个难题。倒似乎只要不是与本王日夜同处,本王便可以随心谋划,不必担心事情败露。”
说道这里,禾枫野转头望向严映,随即问道:“只是,就算你知道本王不会除掉你,你是否早已为此做好准备?”
严映闻言,不由心中一惊,虽不曾完全明白禾枫野如此说,到底是何用意,却连忙躬身下跪,冲着禾枫野深施大礼,口中说道:“卑职身家性命完全是主人的,主人若要臣死,臣万死不敢违抗。”
禾枫野看着面前跪倒的严映,扬手示意其起身。也不答话,心思倒像是系在别处。
只见其从檀木椅子上起身,向殿外走去。边走边说道:“你跟着本王一起来吧,到看看这些所谓的能人,是如何能的。”
……
雍禾朝建国二十余年,天下一片和乐太平之景。
至少,站在皇城洛泱高处向下望的时候,感觉是这样的。
洛泱果然不枉为雍禾帝都,天下繁华之景怕是都汇聚于此。
先不说天子脚下的建筑如何气派,单单着街市上,两边各类商贩一应俱全,商品玲琅满目,来往交易的人们络绎不绝,定然是别的城池说不能比拟的。
禾枫野此时正站在皇城外的阳山上,严映站在禾枫野身侧,垂手而立,放眼望去,整个洛泱城尽收眼底。
禾枫野身后正站着一位青衫加身的男子,长发未加束缚,皆因风而舞。此男子满目长得十分清秀,与之前刺伤禾枫野的男子,面目上及其相似。不同的是,此男子并不用剑,而是使一根长笛做武器。
此人正是皇帝禾满祁安排的一干人里,为首的一人。
行走江湖不知其背景如何,只知道他有一个名号,或许是自称或许他称,唤作凌柯。
禾枫野收了远眺的视线,转过身来对上凌柯,上下打量了片刻,开口说道:“本王今日唤你来此,不为别的事情,皇命加身,承蒙恩典。早做了准备的事情,今日起,便由本王亲率,开始实施。”
凌柯听罢,冲着禾枫野拱手施礼道:“草民凌柯。听候瑾王殿下差遣。”
禾枫野听到此言,微微点了点头。停顿片刻,又说道:“你向本王好好说一下月隐门吧。”
凌柯听到禾枫野的要求,遂答道:“众所周知,月隐门乃天下第一的毒门,其门派之人善用剧毒。门派居于在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