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巧玲说至此,见所有人皆拧着眉头思索着,尤其是莫金花,眉头皱着就没松开过。这时也从堂屋走出来的史夕颜一家、房凌以及说书老先生商一红也不由地脸露惊疑。
许韶林则是茫然的,虽说他起先也有些怀疑,但诚实说,谁不愿自家的孩子变好,既然莫大溪变好了,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还会去怀疑她?
这时莫无云三兄弟也走了出来,莫无云的手里还牵着莫小羽和莫小翼两个孩子。
“白巧玲,你想说什么?我告诉你,莫大溪就是莫大溪,她就是我们的妻主,你别想在众人面前搬弄是非!”莫无云冷冷地瞪向白巧玲。
许韶林听了莫无云的话,一瞬间回神,是了,莫大溪就是莫大溪,是他的女儿,无论外人如何说道,他都信任她,支持她!想至此,许韶林的眼神也便坚定了许多。
“白丫头,我不知你今日来我家闹事是出于何种居心,但有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无论你怎么说,莫大溪都是我女儿,她就是我女儿,便是你说她是鬼怪,她也还是我女儿,她一没杀人放火,二没欺负弱小,自打她回来后,她做的每件事都对得起天地良心,我,我不容你胡乱编排我女儿的是非,你从哪儿来的打哪儿走,不要出现在我家门口!”
许韶林说至此,拄着拐杖的手已在微微发抖,脸色也气得发青。
白巧玲原本还因身着大红色喜袍的莫无云益发显得俊美的容颜而暗自陶醉,这会儿被许韶林一说,她也来火了,眼神阴鸷地瞪着许韶林:“许叔,我看你是老糊涂了!莫大溪是你女儿不错,但她同时也是莫家村的一份子,今日莫大溪是死是活,还要看族长的定夺,你的话,不、中、用!”白巧玲说着,食指便在许韶林的眼前无礼地晃了晃,许韶林气得差点没晕过去,幸好有莫无云在旁边扶了他一把。
莫无风和莫无轻也气得够呛,纷纷攥紧拳头,愤怒地瞪着白巧玲,可白巧玲说的没错,族长在这里,一切全得由族长做决定。
莫小羽和莫小翼好久都没有再次见到有人敢上自家来闹事的场面,可是今日又有了,两个小家伙的身体也绷得紧紧的,尤其是莫小羽,死死抿着嘴唇,一双幽黑的大眼直直盯着白巧玲身后的那个高个子女人肩上扛着的布口袋,他忽然觉得那里头装的肯定是他的娘。
他一向认为娘是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可是这些坏人却敢把娘装在袋子里,他心疼了,眼泪积聚在眼眶里,却生生忍着,也不敢开口叫娘,怕一开口,自己会大哭。娘说过,当娘在时,他可以依赖娘,可以肆无忌惮地大哭,但当娘不在时,他必须得靠自己,靠自己时就不能哭,因为哭了就会被打败。
“莫大溪在哪里?”莫金花沉默良久后问道。
白巧玲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得意地冲身后招了招手,然后众人便见那个高个子女人将肩上扛着的布口袋粗鲁地摔在地上,而后三两下解开布口袋的系绳,里头装着的正是身着大红喜袍的莫大溪。
众人一片哗然,但见那莫大溪的手足皆被捆缚住,嘴巴也被一块黑布塞着,崭新的大红色喜袍上沾染了泥土脏迹,一头黑长的发丝凌乱不堪,只是那一双大而黑亮的瞳眸此时正淡漠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白巧玲的身上。
云姆山,一山连着一山,山林蓊郁,山壁陡峭,若自顶端向下望去,视线只达半壁处,再朝下,便是青黑茫茫望不到底。
此时,一条粗长的麻绳自一座山峰的顶端抛至半壁处,紧跟着便见一抹天青身影攀着那麻绳自上而下轻盈跳跃着,待终于到达半山腰的一处堪堪突起可落脚的岩石旁时,那天青身影顿住身形,斗笠上垂坠的黑纱被山风吹起,但始终窥伺不到黑纱下的真容。忽然的,那天青身影抬起右手,一根纤细的银色锁链自袖内弹出,瞬间锁住右方一丈远半壁处生长的一棵类似于韭菜叶形且开着血红色花瓣的植物,锁链稍稍绷紧用力,植物连根脱落,且随着锁链回到天青身影的手内。
紧接着,那天青身影又攀着麻绳身姿轻盈地回到峰顶,迅速收起麻绳别在竹筐一侧,而后背起竹筐下山。
沐千澈背着竹筐穿梭在山林间。
山风吹过山林,一片飒飒轻响,各种鸟鸣声辗转于林间,侧耳倾听,隐约可辨溪水淙淙流淌的声音以及某生物发出的一连声哼唧嘶吼的怪音。
沐千澈脚尖点地身影一闪,倏然间落于一棵大树的树杈之上,离地约丈许高,黑纱后的目光深入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少卿,便见那林木稍见稀少的茂密野草丛中,由远及近而来,野草丛摇摆不定,不时被某物压倒,再近些,便隐约可见一头粉红色的小乳猪仓惶在前逃命,而它的身后一条丈许长碗口粗的斑斓大蟒正张大血盆蛇口紧追不舍。
那乳猪一边拼命奔逃,一边哼唧嘶吼着,奔跑间,大耳朵展平似两扇小翼,大眼圆睁,不是丸牛还能是谁。
若是莫黛在此,必定可以听懂它凄惨不甘的哀号呼救声,以及高傲不屑的咒骂声。
老子才刚从谷中吸取满满的灵气,你个恶心的长虫休想将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