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娘也不跟她争辩,心想:你现在日子是过好了,两个儿子都成家了,小儿子还在县城开客栈,赚老大钱了。可我呢,家里还有个小子没成亲呢!我累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冬生甩起马鞭子,驾着马车慢慢远去了。
麦芽叹了口气,转回头掀开田园的小被子,看见他睁着黑豆似的眼睛,也正看着她。见着郑玉把他捂这样狠,她是真看不下去,“嫂子,田园眼睛早能看东西了,你这样捂着,他该急坏了,这会是中午,天气又暖和,你不如把他的小被子往下拉拉,把他的小脑袋露出来,也好让他瞧瞧咱们家的风景嘛!”
李氏也道:“小娃别捂那么多,要是把身子捂弱,可就不好带了。”
郑玉把小抱被竖起来抱着,又把上面盖的那部分掀开,“不是我不想去掉,我娘在的时候,只要看见田园的被子露出一点小缝,就得唠叨半天,说什么我小时候就是这样捂过来,我弟弟也是,要是不听她的,就该生气了,所以我哪敢去啊!”
麦芽明白她说的意思,之前麦芽在县城里服侍田氏做月子时,她也这样讲。倒也怪不得他们,或许那个时候,小娃是这样带的。可以前不代表现在。再说每个人有每个人带娃的方法,有人带小娃的方法精细,不给冷着,不给冻着,吃饭喂着,睡觉哄着,恨不得当老佛爷似的伺候着。可也有的人,家里忙,没空管小娃,还不会走路的小娃,也就随手扔在一边玩,什么屎啊尿啊的,弄的满身满地,裤子湿了也没空换,就那样自己捂干。可他也一样长大,还比精细看管的小娃长的更结实。
家里杀的鸭子还没打理,看着天气还好,麦芽便让郑玉把大门锁上,一块到隔壁去,也好去晒晒太阳,再说坐在院里晒太阳不比窝在屋里强嘛!
郑玉这些日子的确在家里闷久了,急的要死。当下,便回屋拿了几个厚尿布,锁上大门,跟他们一块去李家院子了。
牛牛睡午觉去了,小田园在院子里被暖暖的太阳一晒,也昏昏欲睡。郑玉便把他抱屋里,在牛牛的被子旁边,又另铺了床被子,底下再铺上厚厚的两层棉尿布,防止他睡着时,再把被子尿湿了。
安顿好了牛牛,她也坐到院子里,帮着麦芽他们一起拔鸭毛。
鸭子宰杀了,用开水烫一遍,这水温以及烫鸭子的时间得掌握好,烫轻了,鸭毛不容易拔掉,烫狠了,会把鸭皮烫坏,影响成品的美观,也不好看了。这技术活还得李氏亲手操刀,她在厨房大锅里烧了一锅开水,一只一只烫过的,然后才拿到院子里,慢慢拔毛。
要是搁在现代,鸭毛可是好东西,价格只比鹅毛低些。
麦芽想着把这鸭绒留下来,回头给李氏跟田氏一人做一件鸭绒背心,用鸭绒鹅绒做出来的棉衣,轻薄透气,又很保暖,可是在现代买来的羽绒服,有几件是真的,大都是把鸭子外层的大毛打碎,用来做填充物。牛牛就不用做了,小娃还是穿棉花的好,否则鸭绒从衣服里面飞出来,会很容易让小娃呛到。
这鸭绒李氏往年也没留过,也不会收拾,听麦芽说可以用来做衣服,便去找了个布袋子,由她把个外边一层粗毛拔掉,留下里面的鸭绒,给她们俩个慢慢拔。那鸭肚子上的绒毛是最柔软,也是最干净的。拔出来后,要是怕有味道,可以用矾水泡一下,再最晾晒透干,就成了。
郑玉摸着软软的绒毛,道:“往年我也觉着这鸭毛扔了怪可惜的,但又不晓得怎么收拾,也是想过可以拿来做衣服,可看着这东西这样轻,远没有棉花厚实,做出的衣服怕也是不保暖,便作罢了。”
麦芽低头拔鸭毛,笑道:“你想想啊,那鸭子冬天再冷,也能下水游,要不是这毛很保暖,它还不得冻死了,鹅绒比鸭绒还好,因为绒毛朵大,跟朵花一样,塞在衣服里,可比鸭绒的还保暖,今年杀鹅的时候,就得把鹅绒留下,回头咱们试着做几件,多做几回就能摸到门道了。”
郑玉一想也是这么个理,鸭子可比人经冻,“那成,你先做,等做好了,再看看合不合穿,若是合穿的话,咱给家里人都做件背心,都说护身先护心,暖身先暖心,背心的用处可比棉袄还重要呢!”
鸭子绒毛底下的那一层小毛,是最难拔的。翅膀上有很多藏在里面的粗毛管子,得用指甲掐着,才能一个一个拔出来。鸭屁股上的,也物难弄干净。但这些还不算什么,最难搞定的,是鸭脖子上的小毛毛,耐心不够的人,恨不得把它脖子剁了完事。
李氏道:“今年这鸭毛还好拔些,你看这里面一层绒毛都长出来了,等你们弄差不多,我让元青在院里架上柴,把鸭子在火上燎一遍,剩下的那些鸭毛,也就给烧干净了。”宰鹅时,也得这样做,否则清不干净。其实这样的法子虽然麻烦些,可总比前世那些用沥青剥出来的要安全。
光是清理这十几只鸭子,她们几个就干了一上午。李元青粗枝大手的,干不了这细致活,顶多负责烧火打水,拿个东西啥的。
鸭子去了毛,还得从下方剖开肚子掏出内脏,把内脏剥洗干净,这一忙,就忙到了天黑。最后一步,就是腌了,却不是简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