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便是上挂着的帘子,都是千金一匹的绸缎,在微暗的灯光照过时,闪着金色的光泽。
从马车里传来一道沉缓的男子声音,“阿福,本王早说过,此次出行,不可对任何人泄露本王的行踪,亦不可滋扰本地的县官,咱们打的是商家的名号,你可别给本王找麻烦。”
阿福半弯着身子,凑在马车的窗户边,恭恭敬敬的道:“老奴不敢,老奴只是看不惯一个小小的客栈掌柜,也敢对您不敬,他们这可是以下犯哪!”
“不知者无罪,本王是出来微服私巡,不是享受他们跪拜的,你在本王身边也很久了,本王的脾性,你是知道的,无谓的争执,能免则免,”此人说话的声调依旧轻描淡写,却在话里话外,透着股严厉之色。
陈福闻言浑身一震,额头冷汗直滴,“老奴不敢,老奴不敢,老奴已经派人找了这县城中另一家酒楼,已经先派人将原先的住客都清走了,主子用的东西,咱们都随身带着,无需用他们的,只是怕他们扰了主子的清静,所以才让他们清空了客栈。”
马车里不再有声音传出来,直到临近宏记客栈门口时,马车里的人,才慢悠悠的对阿福说了句,“别沾了灰尘。”
“是是,老奴知道了,老奴一定会亲自去看着,”他唤来几个年轻的小太监,让他们先一步跑进客栈里去准备着。跟着马车周围的侍卫,在到达宏记时,已经四散分开,只留其中一队,守在客栈外面,不许进,也不许出。
宏有成一早接过消息,他凭着多年经商的头脑,断定此次来的客人,非富即贵。所以眼见他们拿着好几张银票,扬言要包下宏记客栈,他二话不说,便让伙计去赶人。也不管人家客人是否已经脱了衣服睡觉,也不管人家是否有怨言,反正都得收拾了包袱,离开客栈。
有好几个客人吵着不愿离开,这大晚上的,他们根本无处可去。宏有成可不管,他只要有生意可做,其他的都不重要。他命伙计,就是拖也得把这些客人拖走。而且还不能从前门走,防止跟那们贵客迎面碰上,都是走的后门,被扔在了后巷。
宏记的人也忙坏了,前脚赶走这一批人,连床单被褥都没来及换,大队人马便已到了,宏有成便慌里慌张的带着伙计出门迎接。
老太监阿福站在宏记门口,看着站在门前俯首听命的一干人等,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才是他最想看见的一幕。
宏有成走上前,拱手笑呵呵的自报家门,“小人是宏记客栈的掌柜,不知贵客光临,若有失礼之处,还请贵客莫怪。”以他的精明,能如此卑微的在客人面前问安,心里那绝对是有底的,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去给人拜礼恭迎。
“你只管把最好的厢房准备好,让我家主子住着舒服,也就是了,从现在开始别让任何闲杂人等靠近这里,否则,小心你人头不保,”阿福有意无意的翘起兰花指,身姿站的颇有太监本色。
宏有成有心里暗暗吃惊,他这宝押对了,贵客就是贵客,还贵的很不一般,赶走其他住客,虽说损失了信誉,可只要攀上其他的贵人,还怕生意做不大吗?
宏有成自顾自的盘算着自己的得失,却不知,先前被他赶出去的客人,全都去了同福客栈。一个个在路上,可算把宏有成骂了个狗血淋头,并发誓,打死都不会再来宏记客栈。
宏宝站在宏有成身边,看他满面春风的把贵客迎进门,心里却隐隐有些担忧,他不像宏有成那般爱钱如命,不过他也不大懂生意,他就是觉着宏有成这样做,很容易得罪人。要知道刚刚被他们赶出去的客人当中,不乏老熟客。要是都得罪光了,他以后在庄县也不好混呢!
阿福站在宏记客栈的大堂里,环顾了一圈,确定没有他所谓不干净的东西之后,才转回身跑到轿子前,身子弯到九十度,道:“请主子下车,厢房已经备好了。”
站在轿子边的两名仆从,伸手把帘子拉开。宏记门口挂着十几盏灯笼,把门前几米的范围之内,照的通亮。
按着宏有成的想像,这坐在轿中的人,即使没有仙人之姿,也是个雍容华贵的世家公子。不说别的,光是这声音就十分的吸引人。可当轿帘门掀开时,首先露出来的圆滚滚的大脑袋,以及头顶上寥寥无几的毛发时,宏有成脸色就跟吞了个苍蝇似的,别提有多难看了。
不光是他不敢相信,连站在他身边的宏宝,也是想当吃惊。宏宝拐了下他老爹,小声的道:“爹,我看这人不像皇亲国戚啊,倒像个脑满肠肥的商人。”
宏有成狠瞪了他一眼,“闭嘴,你少说几句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宏宝自讨了个没趣,懒得再看被人簇拥着走进店里的客人,他在琢磨着,今晚该找哪个女人快活去。青楼是不能去了,胡柳儿在青楼里埋了眼线,只要他出现在青楼的范围之内,不用一柱香的时间,胡柳儿就得着大刀杀奔过来。不去青楼也没啥,他还有很多好地方可以去。那日被胡柳儿抓去,在胡家关了几天,可把他憋坏了,好不容易求胡柳儿他娘,才得已逃脱出来。
那两名仆从一路搀着主子,老太监阿福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