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芽见着李元木神情暗淡,忙打岔道:“哎呀娘,都在吃饭呢,说这些干啥,”她问起大头的情况,“大头的腿要不要紧,有没有伤到经脉?”
田氏也道:“就是,该吃饭的时候就吃饭,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李元木没说话,倒是李元青给他们讲了大头的伤情。要说秦语堂此人,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才,愣是把大头断了的筋骨给接上了,不过也不全是这样。听他说,大头的小腿的筋骨其实也没全断,他便仔细的给他包扎好,千叮万嘱,分毫都不能动,如此一来,过个几日,便能渐渐长上,小娃的生长能力本来就强,只要不乱动,自愈的可能性是最高的。
至于被狗咬到的伤口,他也进行了清洗,可惜他没有预防破伤风的药,只能通过清洗伤口,以达到消毒的目的。
李氏知道大头的腿不会瘸了,高兴不已,“万幸,真是万幸了。”她看着大头饭也吃完了,便认真的看着他,道:“大头,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你以后还敢不敢再去偷人家东西了?”
大头垂下脑袋,默不作声了。
陈二顺道:“大头啊,快跟你奶奶保证,说以后再不敢了,这回你是走运,要是不走运,一条腿就没了,你才多大呀,干啥不好,非得学着去偷东西,你可知道大奸大恶之人,都是由小偷来的,我头几年在大都城里看见到上刑场的人,哎哟哟,那叫一个惨啊,身上被小刀子,削了八十一刀,刀刀见骨,那人疼的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听说也是因为偷东西,只不过他偷的是皇家的东西,所以才被施以如此重的刑罚。”
田氏轻打了他一下,不满道:“都在吃饭呢,说这些事干啥,孩子还小,别把孩子吓坏了。”
麦芽很同意陈二顺的说教方法,既然偷盗这种事,非断不可,就得下猛料,让他知晓做这件事的后果有多可怕。想到此处,麦芽接下陈二顺的话,满面正色的对大头道:“我爹刚刚说的刑罚我知道,那叫凌迟,每一刀下去,都得让那个受刑者流下更多的血来,在他脚边会放着一个桶,用来接他的血,当他身上的血流完时,他还是没死,可这个时候他已经痛到麻木了,没有知觉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从自己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摆在自己眼前……”
“别说了,我不要听,”大头忽然捂住了耳朵,满脸满眼都是惊恐。
李元木正要开口讲话的,但被李元青制止了,这人时候他最好不要说什么,否则只会适得其反,让孩子产生叛逆的情绪。李元青也知道麦芽说话有分寸,不会无缘无故的吓唬他。
麦芽拉下他的手,语气温柔了许多,“你告诉婶婶,起初你偷东西,是不是因为肚子饿?”按着年纪算,大头比林虎小了两岁,今年也有十二了,这个年纪的小娃,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是刚刚吃饱饭,过会还是可能会饿。
“妈……妈……”牛牛在李氏怀里不安稳了,小手直往麦芽跟前够,想要她抱抱。
李元青拍拍手,把儿子抱过来。小豹也吃过饭了,看着牛牛很不安份,便走过来逗着他玩。像牛牛这么大的小娃,最喜欢跟比他大的孩子一起玩耍。虽然林娟跟他年纪差不多,但牛牛就是不喜欢跟她玩,这会看见小豹,反倒十分高兴的拽着哥哥的手,扯着他,嘴巴里发出欢快的声音。牛牛口水还是多的很,一扑起来,就没完没了,好像山洪泛滥似的。
大头还是不吱声,倒是小豹替他回答道:“我娘每天做饭,都做的好晚,有时一天只做两顿饭,她说她怕油烟熏人,把衣服头发都弄油了。”
李氏气的不轻,她看着李元木,略为气愤的道:“她不做饭,难道你就不能做饭吗?干啥非得让孩子饿着,还叫他们饿的去偷东西吃,你俩到底是咋做人爹娘的?”
李元木窘的满面通红,“我……我平日大部分时间都在地里干活,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匆忙之下,饭做的也不好,唉,孩子遭罪,最大的责任在我。”他端着酒杯,又猛灌了一杯酒。这回喝的太多凶了,呛得直咳嗽。李氏看他这样又心疼起儿子,可又能怎么样,她只是一味的叹气罢。
陈二顺见着气氛凝重,笑着道:“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还提它干啥,只要以后过的好也就是了,吃饭吃饭,有啥话,等吃过饭再讲。”
“我去盛饭,”田氏撑着腰说道。
李元青赶忙站起来,“娘,你好好坐着,我去盛饭。”
这顿饭吃的另有一番滋味,特别是李元木,心里的苦,不是一句两句能说的清的。
吃过午饭,李氏本想留他们爷几个在这边睡一觉,可李元木坚持不肯,他要带着两个儿子回家去。虽然媳妇走了,可家还在,家里还有牲口,他不回去也不成。
李氏见拦不住,就跟麦芽交待了几句,又从厨房拿了些菜,要跟着他一起回去,“我去给你把屋子收拾一下,晚上再回来就是,你一个人带孩子,我实在不放心。”说着,她拉起小豹,让李元木背着大头,一起走了。
李元青有些担心,虽说何秀不是个好女人,但一个家,若是没了女主人,孩子若是没了娘,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