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人都被他的笑容感染,冬生也凑上来看,到后来,陈二顺带着牛牛,在每个面前都表演了一遍。这小子倒也真给他面子,很默契的配合着,直到最后实在受不了这小老头的啰嗦,才蹬着腿,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陈二顺哄着他,抱他到大门外转悠去了。
郑玉在厨房里的笑着道:“牛牛笑起来像麦芽,真好看,特别是那两个小酒窝子,跟麦芽的一模一样,这孩子长大了,肯定也是个美男子。”
麦芽担心道:“这可不一定,我听人家说,孩子小时候长的太可爱,长大了可就变难看了,你看林虎就是,头一年长着大门牙,一笑嘴巴还漏风,可今年看着就完全不同了,帅的很呢!”她想起林大姑家的大花,这小丫头肯定对林虎有意思,加之大花也迈入青春期少女的行列,过了年大花也就十岁了,在乡下,女娃十五岁就能定亲了,所以十岁的女娃也不算小了。有一回,她就瞧见大花盯着学堂的门口看,一见着林虎出来,就赶紧扭头跑了。
田氏听了很不赞同,“林虎小时候长的可漂亮了,白白嫩嫩的,还水灵呢,看着就像个女娃,长大了也不丑,谁换牙的时候能好看,你哥换牙的时候,都不敢出门呢,还一直问我,他会不会以后都不长牙了,成瘪嘴的老太太。”
郑玉脑子里被勾勒出冬生小时候的模样,想着他没有门牙,一笑起来,该是个啥样子。
田氏忽然提起过往的事,倒让麦芽心里一凉,日子过的太顺,又是成亲,又是怀孕生娃的,她都快把自己怎么来到这个异世的过程给忘了呢!
她融入的太好了,真的把自己当成田麦芽,有时睡到半夜惊醒时,她还会产生很多错觉。她甚至想过,或许她一直就在这里,并不是从另一个空间掉落,或许真的只是失忆。
可能是害怕失去,她便有了患得患失的恐惧感。特别是在有了牛牛之后,她真怕突然有一天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而自己身处的,只是医院的病房而已,什么榆树村,什么成亲,什么生娃,都只是她梦里的情景。
就如庄公梦蝶般,不知哪边是真实,哪边是梦境。
今年田家人多,过年也热闹,快开饭时,冬生去门口放了一卦大炮仗,响了好大一会。
炸起来的烟雾,弥漫在屋子上空,呼吸间都能闻到浓浓的火药味。
炮仗一放完,年夜饭就开席了。冬生回身把院子大门插上,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聚在堂屋里吃饭。
这一顿饭吃的也热闹,田氏看着陈二顺不让他多喝酒,大过年的,他们俩约好了晚上守岁,让孩子们都去歇息,他要是醉倒了,还守个啥?
陈二顺现在就是个老好人,田氏训他也好,骂他也罢,他除了笑,还是笑。训到最后,田氏也被他弄的没了脾气。
今年他们吃的也挺早,年夜饭吃完时,天还没完全黑下来。
乘着外面还有亮光,陈二顺就准备带着冬生,李元青,还有秦语堂他们几人,一起去村里拜年,往年拜年这种事,在田李两家,都属于避而不谈的话题,可今年不同了。
他们几个去拜年,田氏跟李氏带着麦芽跟郑玉便守在家里了,女人不好出去串门的。
外面又收冻了,雪还没化完,一到晚上,冷意又上来了。田氏嘟囔着太冷了,干脆把炕烧上,她们几个带着牛牛,都到炕上去捂被窝。
麦芽晚上吃的太多,虽然小矮桌上还摆着不少好吃的,可她实在吃不下了,这会她忽然很想念人春晚了,好歹吃过年夜饭还有个盼头,可现在呢,啥也没有,就是干坐着,真够无聊的。
郑玉磕着瓜子,看她无聊的逗牛牛玩,笑道:“要是急的话,不如我教你剪花样吧,你自己穿不着,可以给牛牛做衣服啊!”
麦芽长长的叹口气,不是剪花样,就是纳鞋底,她们这些古代女子真是毫无生活乐趣了。
她忽然灵机一动,有了主意,“嗳,我教你们斗地主好不好?”真是雷翻了,她居然想起教古人半地主,也不想想这里是啥年代。
话一说出口,她也觉着自己唐突了,可郑玉却来了精神头,追问她啥是斗地主。看样子她也好奇。
麦芽看看眼前无聊的几个人,索性抓着郑玉,两个人下了炕,倒腾扑克牌去了。真是说干就干,积极性太高了,啥材料都没有,就想斗地主了。
田氏也纳闷着,跟李氏说道:“她俩在说啥呢,我咋没听过啥斗地主,咱们这唯一的地主不就是谢家,他家早搬城里去了,还去斗他干啥,闲着慌呢!”
李氏也闹不明白,伸头看了看牛牛,道:“你管那么多干啥,她俩还是孩子,哪能不淘气,磕你的瓜子吧!”
田氏还真的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瓜子,说道:“今年咱们种的瓜子品种不好,太小了,磕着不带劲,我看陈二顺他们酒楼里的瓜子,壳又大,瓤又厚,明年咱们也种那个品种的,种个两亩地,吃不完拿去卖了,反正也亏不了!”
李氏白她一眼,“你啥都想种,弄那么些,能忙的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