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贵给田氏陪着笑脸,“大嫂,你别往心里去,她就是个没心眼的老娘们,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如今这县城里的生意越发不好做,再守着个杂货铺子,也没啥干头,我还得寻摸个其他门路,你把这卤料配方卖我吧!”
他这会的嘴脸,真够难看的。田氏别过头去,只装作没听到,“你们三个要是洗好脸了,就快去厨房盛稀饭吃吧,锅里还有馍馍,吃完了,我们还得洗碗,还有好些事呢!”
田贵自讨了个没趣,却并不气馁,起身去厨房了。
吃早饭的时候,田和菊只喝了点稀饭,声称没味,吃不下。她娘一直念叨平时在家里,早上都得吃小笼包,喝八宝粥,面对手里这清淡似水的稀饭,她看着就没胃口。唯有田贵吃的香,他昨儿酒喝的多,早上就想吃些清淡的,所以这稀饭唯独对了他的胃口,加上麦芽泡的酱菜,吃起来,嘎嘣脆,实在很开胃。
和菊娘看他吃的这样贪,直对着他白了好几眼。
麦芽跟冬生只顾吃稀饭,对这几位的唠叨只当苍蝇在嗡嗡叫,不去理会。麦芽给田氏也盛了晚稀饭,拿了个馍馍,用筷子把馍馍中间撑开,里面塞进酱菜跟酱瓜,塞的满满的,才递给田氏,“娘,赶紧吃吧!”
李氏虽然一直强调自己吃过早饭了,可麦芽还是盛了晚稀饭给她,并跟田氏的一样,也弄了个菜夹馍,顺便又问了李元青在家干嘛呢!
李氏说元青在家喂猪,带着挖菜园,过会也过来帮忙。李元青现在总要分出很多的时间,去研究木匠活,总想把它做到最好。
吃罢早饭,各个村来进货的驴车,把田家门口都堵满了,陈掌柜家的小二也赶着马车来了。田家娘三个跟李氏母子,都忙的顾不坐下歇歇,除了称重卤肉之外,还得忙着卸下小二驴车上的东西,田家这几个人大都不识字,推来推去,居然还是麦芽拿着账本记账,其实这也能说的通,毕竟她跟着谢文远这么久,以前也经常往县城的学堂里跑,总能耳濡目染一些吧!
当然,麦芽可不敢说,她现在只是个魂魄,所以她得十分谦虚,而且这里的字跟汉字还是有区别的,不过大写的数字倒是相同。
她寻思着照这样下去可不行,哪能就她一个人识字呢,以后生意还要做大,这不识字可不行,看来以后得多请孙夫子吃几次饭,看他能不能破例教几个大学生。
他们忙翻了,唯有田贵家三口人,坐的稳如泰山,田和菊见一下来了这么多人,讨厌的很,便拿丝巾捂着鼻子回里屋去了,她老娘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忙碌的情景,田贵跟她一样,只不过他在看里面的门道,顺便还去跟王根生他们搭讪。
王根生为人实在,一向有话直说,不像林康顺有心眼,他一进来就看见田贵坐在田家,又听他自称是冬生二叔,便对他多了几分敬重。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只有小二晓得田贵的底细,他的为人,在县城里那是出了名的小气,他家店的生意也不太好,因为他太会算计。做生意的,有时难免吃个小亏,那也没啥,可这田贵不同,你就是少他一文钱,他都能天天追着你要。
可有一点,他会耍嘴皮子,这也跟他以前走街串巷做货郎有关,练就的三寸丁舌,把人哄的团团转,叫人卖了东西,回头就不认账了,典型的没远见。
小二靠到冬生跟前,低声对他道:“哎,你家这位八百年见不到的二叔,咋突然就冒出来啦?咋来的比我还早,难不成他昨儿就来了?”
冬生看了对面贼眉鼠眼的田贵,没好气道:“可不是咋地,昨晚还闹了一宿呢!”
小二听的纳闷,“不对啊,他平时可是连门都舍不得出,就怕那对败家娃,把他的生意给弄赔,这回咋下了狠心,他就不怕回去店都让人给搬空啦?”
麦芽也坐在哥哥旁边,小二的话,她听了全,便问道:“你是说我田和菊的两个哥哥,就是我那两个堂兄,他们都是败家子?不至于吧!”田贵是多精明又小气的人,这么久没来田家,要是搁在别人身上,怎么说也得带些东西来吧,可他愣是空着手来的,连根毛也见不着。他这么精明,生的儿子也不会差那么吧!
小二听了她问,便也来了兴致,他平日里听的多,说的也多,跑堂之人也就爱耍个利落嘴皮子,就听他道:“田和菊大哥,爱逛花馆子,让他老爹不知打了多少回,当然田贵是心疼钱,花馆子是什么地方,但凡口袋满满的进去,不给你掏个精光,能放你出来了?还有她二哥,他倒是不去逛花馆子,可他偏偏跟人赌钱,没钱去赌场,就时常约几个人躲着偷偷赌,有一回被他爹追着打,从城这头追到那头,好多人都看见了,你说,他家有这样的娃,他能放心?”
能放心才怪,麦芽没想到这和菊的两个哥哥竟然败成这样,不过,这也跟田贵的教导有关,俗话说,大人干什么,孩子就跟着学什么。就像当初她看见何秀当着两个孩子的面,顺手去拿李氏家鸡窝里的鸡蛋,这样的行为,表面看,不过是偷个鸡蛋,可往大了说,这在孩子的心里,埋下了作恶的种子。
冬生听了小二的话,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