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青也憨憨的点头,“他叫我们明天再送些,不过冬生说时间太赶,不如后天一起送,到时候多送些就好。”
麦芽心里乐开了花,今天送的比上一次多出几十斤,想必也是不够卖的,“别送那么多,以后还是每隔两天送,而且只送一百斤,赶明儿你们告诉陈掌柜,好东西要让别人想着才行,一下子让人吃撑了,下回就不想吃了,再说,每天送一趟也不可能,光靠你们两个挑,只能送一百斤,不能再多了。”
“嗯,芽子说的有理,这小龙虾也在只在春上有,夏天就少了,咱送咱们的,别管他怎么说,”田氏也道。
冬生跟元青点点头,“嗯,那就隔一天再送,这回卖了近四百文钱,”他掏出沉甸甸的布包交给田氏。
田氏接过,点出一半递给元青。
元青见要塞钱给他,忙转身就走,“婶,我走了,我娘还在家等着我。”
田氏追过去,硬是把两串子钱,总共两百文塞给他,扳着脸道:“你走啥哩,这是你该得的钱,难不成你要叫我跟麦芽帮他挑进县城?你要不拿,后儿就叫芽子帮着他哥挑!”
“她哪里挑得动?”李元青紧张的说道。
田氏面上含笑,“你不想让她挑也成,就赶紧把这钱收下,不然婶子就让芽子去干哩!”
麦芽在边上瞧着李元青窘的不行,捂着嘴直乐。她娘分明是在威胁元青,哪里会真的让她去挑。
可李元青真信了,把钱攥在手里,认真道:“婶子,麦芽身子单薄,别让她去干,我明儿下午来帮冬生去捞虾,后天一准去,”说完,看了麦芽一眼,转身走了。
田氏瞧着他的身影,脸上也洋溢着舒心的笑。其实她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能对自己闺女好,人品也好,其他的,真不是很重要。不得不说,田氏是个开明的母亲。
有些穷人家的女儿,父母会想方设法的把她们说给别人做妾或是续弦,这样的人家,一般底子都比较厚,他们给的聘礼也多。麦芽长的不算顶美,却也是小家碧玉,可爱讨人喜的女娃子,真要说给人家做小,也不是啥难事。
下午的时候,冬生照麦芽的吩咐,给鸡舍加盖了层茅草,又和了泥巴,把鸡舍周围糊了一遍,即使刮大风下大雨也不怕了。
雨季说来说来,特别是在山窝子里,雨势不光来的快,来的多,还跟那门前的小河沟似的,绵延不断,时大时小,反正就是不给你停喽。
幸好雨季来之前,田氏把菜种都种上,又割了些水草盖在上面,这样既保温又能保证不被雨水冲坏嫩芽。
老母鸡仍在抱它的小鸡仔,冬生还是每隔两天跟元青到县城里送一趟小龙虾,这点小雨根本也挡不住他们。
有了之前晒干的鱼虾,再配上点青菜,即使整天窝在家里,也饿不着。
不过,雨水一多,田氏家的大屋便有了漏水的迹象,屋子里霉味很重,要是不开窗,气味很难闻。
家里的鹅只有在雨停的片刻功夫,才能出去撒个欢,下水塘里洗洗,平时都关着。
院子里,有冬生重新扩大的水坑,除了用篓子把小龙虾装着之外,别的东西都散地坑里,反正外面下大雨,它们也不容易死。
吃过早饭,麦芽把家里简单收拾一遍之后,便搬了小凳,坐在堂屋里纳鞋底。这是她刚刚从田氏那里学会的手艺,乡下人要穿鞋都得自己做,纳千层底,穿着走在山路上,才舒服,还不臭脚。
冬生坐在一边削竹篾子,鸡篓已经编了一半,等着小鸡仔孵出来,便差不多了。
麦芽手里拿着粗顶针,在鞋底上扎穿一个洞,再拔出来,用带线的小针穿进去,再把线拽出来,扯紧了,一个针脚便完成了。拉扯绵线的时候,有种独特的声音,只有在农家小院里,才能听得到。
“娘去了这么久,咋还没回来哩?”麦芽拿着针在头发上刮了一下,顺便朝开着的院门看了一眼。田氏吃过早饭,拿着钱去福婶家还账去了,能还一点是一点,不能总叫人家上门来催债。这几天存的钱,除了能还福婶的,还有村里几家的钱,也能还了。
“快了吧,”冬生道。
麦芽没再吭声,低头又去纳自己的鞋底。
今早,她让哥哥把家里的火盆拿了出来,从土灶里掏了些木炭,这会火盆隐约的还有火星。没火真的不行,啥东西都是湿湿的,她最不喜欢这种感觉。
见盆里的火不太旺,冬生站起来又夹了块木炭进去,抬头瞄了眼麦芽手里的鞋底。
吱呀一声,院门被推开,进来一个披着蓑衣的人,瞧这身影不是田氏又能是谁呢。
“娘,淋湿了没,快回来换身衣服烤烤火,”麦芽放下鞋底,迎了上去,替她把蓑衣脱下。
“哎哟,这雨下的没完没了,村里的路真滑,娘差点就摔了一跤哩,”田氏嘀咕着。
冬生抬头紧张的问道:“没真摔着吧?”
田氏摆手,“没有,娘走了十几年的山路,我是说差一点,又不是真摔着,”
她脱了湿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