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然刚走到神策门外,就收到了东方礼的飞符,经过一天的救治,顾老头师徒精气神已经恢复了过来。东方礼说,这次终于弄清楚对方的真实姓名了,姓“顾”名“可学”,“辜可学”和“古克薛”都是他的化名。
赵然呆了呆,这才想起几天前签发的修行证中,曾经有一个“古克薛”的修士,没想到竟然就是他。难怪他后来不去兑奖,也没去买彩票,闹了半天,是被自己关在了玄坛宫的囚牢中,这个还真是......一言难尽啊......
东方礼说,顾可学同意供认所有他知情的一切,并提供充足的证据来证实他的供词,但有个前提条件,他要见一见赵然。
东极阁在水波门外的隐秘据点已经扩大了不少,通过赵然透露的消息,卫朝宗将西边的两个院子盘了下来,总计花费了八十余两银子,而现在的价格已经翻了一倍还多。
东方礼也代表三清阁将南边紧邻的一处大院子盘了下来,和东极阁的院子打通连上之后,成了一处占地近八亩的大院落。
买地之前东方礼和卫朝宗都存有小赚一笔的想法,但买完之后,他们反而舍不得卖出去了,说实话,通过炒地的方式赚个百多两银子,对两阁来说实在看不上眼,干脆借此翻修了起来。
翻修之后,又在两家打通的院子中间,合力兴修了一座假山以区分地块,弄了几块江中大石上来点缀,很有几分意趣。
东方礼和卫朝宗都站在假山下,见赵然到来,向着这座不过两三丈高的假山上示意,于是赵然登了上去。
顾可学立身于假山之顶,遥望院墙北侧江边的渔火,满脸都是留恋。
赵然走到他身边,负手于身后,陪着他看了片刻,然后问:“听说顾前辈想见我?”
顾可学回过头来:“不敢妄称前辈,求见赵方丈,是想感谢方丈的救命之恩,若无方丈援手,顾某和几个弟子,此刻已然不在人世了。”
赵然笑了笑,毫不隐晦的直言:“其实用不着谢我,救你是想要清除秀庵这颗毒瘤,若是顾前辈当真心存感激,就全力配合两阁的问话吧。”
顾可学点了头道:“可以,但我还是想跟你谈谈。”
“顾前辈请说。”
“如果我全力配合两阁,能不能给我和我的弟子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以前老朽没得选,我的弟子们也没得选,但从现在起,老朽我想做个好人,大道并不指望,但我和弟子们,都想清清白白度完余生。”
赵然望着眼前白发苍苍的顾老头,一时间有些走神,目光望向墙外的大江,怔怔片刻,轻笑道:“想做个好人?好啊,去跟东极阁和三清阁说,看他们让不让你做好人......”
顾可学点头道:“老朽跟他们说了,他们说这件事听你的。”
“啊?”赵然又愣了,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啊。玩笑没开成,赵然忍不住追问:“谁说的?礼师兄和卫师兄?”
顾可学摇头:“不是,他们说是武天师和赵真人。”
赵然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武天师和赵真人居然把这种事情交给自己做决定?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见赵然不回答,顾可学掏出了一张硬壳折页本,亮给赵然:“赵方丈,这是你发给老朽的修行证,当时发证的时候,裴道长曾经说,今后有证者,无论在哪里,都享有被道门保护的权利,只要力所能及,道门都会给持证者做主。”
赵然道:“如果知道你是顾可学,我是不会给你发证的。而且这证书上的名字,是古克薛。”
“今后没有顾可学了,也没有辜可学,只有古克薛,赵方丈,老朽想和弟子们一起活下去......”
赵然退到假山边,向东方礼和卫朝宗示意问询,这两位都听得很清楚,一起向赵然点头,表示由赵然决定给不给顾可学机会。
赵然叹了口气,转过头来道:“好好配合两阁问话,弥补你以前的过失。你以后就叫古克薛。”
说完,赵然转身下了假山。
赵然跟随东方礼和卫朝宗走出花园,顾可学依旧一动不动,呆呆注视着他离开的方向。
武甲和丁巳上来,走到他的身后,想将他带走,顾可学双膝一软,向着赵然身影消失的方向跪倒,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赵然和东方礼、卫朝宗漫步于新打通的院落中,赵然笑道:“这份产业很好,三清阁和东极阁将来必会感谢两位师兄。”
卫朝宗问:“大桥的选址应该不在这边吧?这一带将来真能如致然所言,成为那个什么......景观带?”
赵然点头:“沿江这一片,都会种上树木花草,青石地砖的道路将来会在花丛草地中蜿蜒,老百姓们空闲的时候可以到这里游赏江景,踏青寻胜。”
闲谈几句,赵然问:“两位师兄,如今顾可学已经归案,他是最关键的人证,有他配合,想必可以将秀庵一事全部查得清清楚楚。但一定要快啊,上三宫已经开始跳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