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天师神游之际,张云意依然侃侃而谈,说到后来,察知了司马神情上的异样,和九姑娘对视一眼,九姑娘抿嘴偷笑,张云意冲她摇头制止。
“……想必云清这次上山,也是为的此事?云清……云清……”
“司马师叔……”
“嗯?啊,对的,对的。”
“关于此事,不知云清有何指教?”
司马天师干笑两声,道:“龙虎山众望所归,这是同道们的期许,我茅山上清诸派也是这个意思。”
张云意无奈的摇了摇头,问:“云清也觉得我家五弟可以么?有什么不足之处,还望你这真师堂的前辈多多指出来……”
听了这话,司马天师忽然又有些不甘心,沉吟道:“元吉师弟才干是有的,又是龙虎山的嫡系子孙,见识也不用多说,唯一可虑的,是外间流言稍多了些……”
九姑娘笑着插话:“司马师叔,你不是也说了,那都是流言,既然是流言,便是无稽之谈,不入方家之眼,就不须多说了。对这种流言,龙虎山会详细追查,一俟查清,定要追究造谣生事者的责任!”
张云意点了点头,道:“这一点倒无需考虑,清者自清,自身坐得端正,何惧流言中伤。云清看看,我家五弟在德行、品格、才干、见识方面还有什么差距需要补足的,尽管指出来,我也好让他按云清的意思改正,不辜负同道的期许。”
这哪儿敢瞎说,说出来就跟张元吉结仇了,是以司马天师只能苦笑,表示张元吉“样样都好”。
末了,司马天师还不得不从储物法器中将准备好的一份重礼取出来,恭贺张元吉破境炼虚,得授天师职。
其间,张云意还关心起张腾明和锦娘的婚事来,一方面向司马天师抱歉,直承张腾明尚未破境,一方面却又询问潘家是否可以暂时不要计较之前的约定,“先让孩子们把亲事办了,这样也好让孩子们收心,必定也会促进修行”。
司马天师只得答应回去催一催,早日让龙虎山和茅山亲上加亲。
司马天师下山后,九姑娘冷笑:“就凭他也想染指下观方丈,一个真师不够,还想谋第二个,真是人心不足、异想天开。”
张云意呵斥道:“不要在背后胡乱议论长辈,毕竟都是三山一脉,有些想法也很正常。要懂得谅解,多学学恕人之道。”
正说着,九姑娘头上一点白光乍现,将飞符收了,片刻之后皱眉道:“《君山笔记》要发两篇文章,马上就要刊载在下一期上。头一篇是对玉皇阁东方天师的长篇采访,第二篇是对五叔破境入虚的贺词。”
《君山笔记》引入五大战略投资方后,编辑部迅速扩充了起来,由于人力财力的充足保障,已经由每旬一期改为每七日一期,按赵然的说法,由旬刊改为周刊。
大家也不知道为什么叫周刊,所谓的周,与日月火水木金土七曜日有什么不同,但七日一期要比十日一期更快速及时,更顺应读者的要求,影响力也更大,所以得到一致通过,从今年正月起已经顺利完成了改版。
扩编后的《君山笔记》编辑部加入了五位常驻编辑,来自龙虎山的常驻编辑,便是王梧森,同时他也依旧以“无边落木”的笔名继续撰稿。
这个消息,就是王梧森发给九姑娘的。
按理说,这两篇稿件并没有什么异常,采访东方天师的文稿是适应川西北抗旱的形势需要,报道张元吉入虚则似乎还有一层示好的意味。但如果没什么异常,为何王梧森会专门飞符提及呢?
张云意没有说话,九姑娘继续飞符了解情况,过了一会儿,便拿到了两篇稿件的原文。
“这是王梧森刚拿到的文稿,总编余致川让他加急校对,马上要刊发在下一期开篇和二篇。王梧森说,这种加急文章平时不怎么多,他看完之后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古怪,所以让咱们先看看。”
于是父女两个开始仔细阅读这两篇尚在校对的文稿。
头一篇文章属于半采访半报道,先报道后采访,大量文字都在描述玉皇阁东方天师在旱灾面前的应对方法,展现了他敏锐的前瞻性、高妙的组织能力,其中夹杂了大量的具体事例。
而通过后半部分的采访对话,又体现了他对民生时时刻刻牵挂于怀的慈悲心,读完之后,一位心怀天下、预判准确、擅长事务的高道形象跃然浮现于眼前,尤其是东方天师张口就来的各种数据,令采访者都感到很是敬佩。
文章本身并没有任何问题,若是放在平日,张云意反而会点头夸赞东方天师的务实,但此刻……
再看第二篇文字,报道的是龙虎山张元吉于某年某月成功破境,成为道门第七十一名炼虚。为此,君山笔记编辑部全体同仁向张元吉天师致以诚挚的祝贺,愿张元吉天师继续奋发修行,为道门做出新的贡献。
很好的宣传方式!看到这里,张云意暗自点头,然后……
然后他看到后面有一篇附文。
这是一篇表格,罗列了当前所有炼虚修士破境入虚、得授职的时间,精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