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凤和忙碌了三天,会谈结束的时候才终于松了口气,赵然道了句辛苦,曲凤和一笑:“这算什么,当年在君山庙时,那才叫辛苦,既辛苦又充实,至今思之,仍是怀念啊。对了师叔,咱们楼观三代弟子,只有我这一根独苗,何时才能让我真正当一回大师兄呢?”
赵然瞥了他一眼:“还说不辛苦,这就琢磨着找帮手了?”
“哈哈,辛苦是不辛苦的,就是伺候的这帮人,给我压力太大。”
“我也想给你找个师弟啊,奈何我楼观挑人,首重资质,否则将来结丹之后,难有进益啊。”
“师叔,要不我给推荐个人?”
“嗯?谁?”
“我有个族弟,名凤山,只比我小两个月,如今借住在我表叔九江的宅院中一心苦读……那真是个读书种子,今年刚中了举人。他小时候也请龙虎山的修士测过根骨的,同我一样,没有根骨,但资质很好。要不……”
“你家大人还有甘侍郎他们之前怎么没提过?”
“正骨的名额太宝贵,我已经占了一次,我家大人说,不好再提,否则就得寸进尺了。我表叔那边,对他科举一途很看好,倒是很希望让他考下去,若是得了进士功名,将来也好提挈他。但我觉得,还是修行好,就是不知师叔还能不能弄到正骨丹……”
赵然想了想道:“待明年,我宗圣馆神像到位再说,正骨丹不是问题。若是果然资质好,便收进来。别家馆阁都是找资质根骨齐全的,正骨丹都是拿出来奖掖有功,咱们楼观不一样,对资质尤为看重,根骨如何倒是次要。”
曲凤和道:“若是明年,凤山怕是要参加春闱了……”
“且让他参加,看看他名次如何,不急。你也先不要与他说,否则乱了他的进学之心,若是科场失利,我这里察看他资质时又不过关,那可就毁人前途了。”
“是,弟子明白。”
主掌陕西、四川、福建三省修行界事务的大佬准备走了,陆西星向赵然道:“多谢赵师弟了,若无师弟报信,说不得我鹤林阁会吃个大亏,如今还有许多事情尚需料理,就不在大君山叨扰了,回头还请师弟来福建做客,到时你我再叙。”
赵然道:“师兄说笑了,你我两家谈什么谢不谢的,真要说这个,我们楼观岂不是要派人常驻鹤林阁,天天向贵派致谢?那就不耽搁师兄了,我知道你们这段日子都会很忙,回头得空我去鹤林阁找师兄共饮。”
执掌陕西的宁真人走时,冲赵然点了点头,但显然他的心情很不好,没有多说什么,但宁真人首徒大弟子方炼师却专门过来和赵然抱拳行礼,留了飞符,说是过些时日必有重谢。
东方天师也着急离开了,不过却让东方礼留了下来,向赵然解释情况。
东方礼叹了口气,怅然道:“忙活了半年,半年啊,还搭出去不知多少人情、多少好处,现在可好,白忙活了。”
“怎么?究竟商议的如何?”
“确知了,宁真人自己也没想到,真是他家小姑娘干的,宁三小姐,闺名珞娘,就是图上的那个女修,使的金伞和火龙锦帕。虽然不是他亲生的,但却是他三弟的孩子,打小被他养在身边,待如己出……他感叹了许久,说是没想到这丫头那么任性,平时也不是这样……”
赵然笑而不语,听东方礼继续:“那丫头也误会了,说是那天雨夜,见到一个很像景致武的人,藏在那群人中,当即追了上去……”
“景致武?”
“不错,正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个景家的金丹法师,三清阁和东极阁联名通缉的要犯,张云兆一案目前为止唯一的线索,景致摩为此还关在庐山的囚室之中。”
“真是他吗?”
“当然不是……但这丫头觉得是,故此追上去要把这些人都带走……她知道宁真人正在争夺三清阁坐堂真人之位,认为这是个大功劳……人家肯定不答应,结果言辞之间就冲突起来……”
赵然摇了摇头,他现在终于确知了,自己当年在大青山遇到的疯丫头,就是这个宁珞娘。他可是领教过这疯丫头的个性,那可是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主,而且做事不考虑后果,跟八王庄血案的宁大小姐一个路子。
“她说起初也没想杀人,但这伙人说话很不客气,言语间还辱及宁真人,她一时不忿,就全杀了。杀完人以后再翻捡搜查,发现不是景致武,这才知道认错了人,心慌之下匆匆把尸首都焚毁了,回来也不敢跟宁真人说。”
“死的是谁?”
“马驹寨的散修,一共六个人,这六个人是结拜兄弟,马驹寨也是新结的寨子,又位处偏远,故此至今无人举报。不过这六兄弟平素仗着人多,时有欺凌附近散修的恶举,在陕东南一带的风评很不好,被商州丹凤馆惩戒过几次……当然,也没犯过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否则早就铲平了。”
“下一步怎么办?”
“原本打算将此事想办法补救回来,由云岫阁出一份捕拿马驹寨六兄弟的文书,就说勒令他们解散寨子,不得欺压良善,这倒